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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知是心裡有事還是怎麼的,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倒好像做了幾個夢,夢裡全是阮玉的身影,睜開眼睛只覺牙關咬得緊緊的。
待到寅時,“如約”醒來,外面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盧氏氣得牙根發癢,恨不能拿銼子磨一磨,厲吼一聲:“給我梳洗!”
金成舉這幾天都睡在八月姨娘那,大約還不知道這邊的狀況。
都是老東西給她出的好主意,說什麼兒媳婦的事,自是要兒子去說才對,她才找了金玦焱,琢磨著依阮玉那種不服管教的脾氣二人非得吵起來,兒子也便更生厭惡。
可也不知他是怎麼說的,那邊沒幹起來,她這頭倒熱鬧了。
越想越氣,忍不住掄起枕頭對著本應屬於金成舉的位子猛砸了一通。
這個老東西,今晚必須滾回來睡!
想躲清靜?
不行!
然而就在她發狠之際,忽的靈光一現,嘴邊頓時現出這兩日難得的一絲笑意,只不過在跟隨嬌鳳移過來的燈燭的映襯中,顯得分外猙獰。
嬌鳳毫無防備的見了,當即嚇了一跳。
這邊方服侍著盧氏起床,那邊阮玉就在綵鳳的引領下進來了。
稍後,盧氏高坐太師椅,阮玉斜簽著身子坐在隔了三個位子的下首,一副恭謹模樣。
又命春分呈上一隻金線錦盒:“昨日聽說太太身子不好,便想著打蘭若院回去後給太太送上只參好生補補。怎奈回得晚了,怕擾了太太安睡,所以現在才過來。”
起身福禮:“阮玉太過貪玩,有失孝道,懇請太太責罰。”
盧氏看著她年輕的面容,即便這麼折騰,也不見一點憔悴,可是自己……難怪老爺現在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偏偏要宿到姨娘那去。
不過阮玉,你也沒幾天好日子了。
說什麼“有失孝道”,誰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如今整個府裡都知道了,我若是責罰了你,還不得被人說我是小題大做,公報私仇?
既然你讓我有苦說不出,我也得讓你嚐嚐打落牙齒往肚裡咽的滋味!
於是擺出和顏悅色的模樣:“我怎會責罰你?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
開啟錦盒,露出更為欣慰的笑意:“這參怕是也有年頭了。”
嘆息:“你呀,不要什麼都想著往外送,這過日子,難處在後頭呢。”
“難處”二字咬得特別重。
阮玉長睫顫了顫……盧氏又要出招?
不過盧氏的確是前所未有的溫和慈愛,就連在大太太、三太太跟前做戲都沒有這般體貼過。
“我想大嫂也跟你們說了,老爺今年的大壽,就交給你們妯娌三人了。”
見阮玉似乎就要開口,急忙安慰:“我知道,你們都是沒有經驗的人。前些年都是老二媳婦操持著,大嫂跟老三媳婦只是打打下手,而你又是剛剛過門……”
有些憂慮,轉而又笑:“可凡事都有個開始,將來這個家,終歸是你們的。”
招呼阮玉過去,牽起她的手,拍了拍:“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阮玉溫順的垂了眸:“謝太太愛重。”
盧氏於是笑得愈發和藹:“嗯。不過我得說兩句,這操辦宴席,最是忙碌。可是忙歸忙,一定要小心身子,所以從今天開始……”
盧氏頓了頓,拉長聲調:“就免了你們的晨昏定省……”
春分在旁邊一聽,險些笑出聲來,偏偏盧氏說得一本正經:“該忙就忙,該歇就歇。否則壽宴過了,你們倒一個個的累倒了,豈非得不償失?凡事三人有商有量,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阮玉認真的謝了。
婆媳倆又寒暄幾句,氣氛十分融洽。
然後阮玉告辭,回頭時,盧氏正在燈光下笑得眉目慈祥。
而待簾子一撂,立即變了臉色。
“綵鳳,中午的時候,叫璧兒那丫頭過來一趟。”
綵鳳目光一閃,知道太太是要拿四奶奶開刀了。
豈料盧氏又來了一句:“把嬌鳳給我叫進來!”
嬌鳳?
嬌鳳又跟這事有什麼關係?莫非太太要把嬌鳳也許給……
這般想著,就忍不住問了句,當然,她沒敢說出自己的猜測。
盧氏便冷冷一笑,笑意在燭光下躍動著陰險與詭異:“讓嬌鳳給我孃家寫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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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