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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討厭滑不留手的阮洵,討厭水性楊花的阮玉,討厭拿自己的終身做了交易的婚事,讓他成為京城的笑話,更痛恨因為這樁婚事,他要與心上人天各一方。這種思念的痛,這種想見又不敢見的糾結,每時每刻都在折磨他。
所以他要休妻。
他必須休妻!
他要證明自己的立場,證明自己的信念,證明自己的尊嚴!
可是看到阮洵見到女兒時的喜悅……
他還是要休了她的,只是在休她之前,他希望她能有個倚靠。
阮洵畢竟不能陪她一輩子,而被休棄的女人,日子是很難過的。雖然他知道她陪嫁很多,但如果不善經營,會被刁鑽的下人欺負死,到最後一無所有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願意助她一臂之力,若她有了多多的銀子,應該不難再找個人家吧……
阮玉收回目光,轉向那個夥計:“既是如此,就把掌櫃的請出來吧。”
夥計還等著他們知難而退呢,卻不想迎難而上了。
他撓撓頭皮,正要開口,卻見戴帷紗的女人打袖中取出個物件遞給他。
是一塊玉佩,浮雕著莫名其妙的圖案,但入手溫潤,一看就價值不菲。
“把這個給你家掌櫃,他就知道了。”
夥計無法,只得接了,上樓梯。
不一會,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又猛的一陣雜亂,好像有什麼東西滾了下來。
有人低罵,然後又是一陣急促。
緊接著,門一開……
“小人穆連厚見過大小姐。”
來人一襲秋香色的直裰,外罩繡團福紋石青色褂子,中等身材,圓臉粗眉,進門就是一揖,頭頂的帽子差點掉下來。
夥計一愣……大小姐?
眼角一瞥,頓見攤在桌上的白虎皮,穆連厚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一把揪住夥計的耳朵:“跟你說多少次了,你怎麼又把它給拿出來了?”
夥計這會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任掐任擰,毫無怨言。
看來這種狗仗人勢的事還沒少幹呢,也不知是這個夥計的個人行為還是有人在背後撐腰,亦不知穆掌櫃此刻流露的是真情還是假意。
阮玉看了會戲,方慢悠悠道:“穆掌櫃這是做什麼?我只說要買這張虎皮,您開個價就成。而這位夥計非常有‘眼力’,一眼便看出我們就需要這等非凡之物……”
垂眸,摸了摸虎皮,贊:“真是張不錯的皮子!”
穆連厚腦門子冒汗。
買?在自家的店裡還說“買”?大小姐打的是什麼主意?
那日,她只說會隨時出來轉轉,他還當她是玩笑。一個閨閣女子,丞相千金,哪能隨便拋頭露面。卻不想真出來了,夥計還不識眉眼高低拿腔作勢,他會不會成為她第一隻要宰的“雞”?
穆連厚連連作揖:“大小姐說笑了。大小姐若是喜歡,只管拿去,談什麼銀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阮玉點頭,也不知是真懂還是假懂:“春分,那就包起來吧。”
“哪能勞這位姐姐動手?”穆連厚連忙將匣子搶過,塞給夥計,虎起臉:“還不給大小姐包起來?”
夥計抱著匣子一溜煙的出去了。
穆連厚連忙給阮玉換茶,又向金玦焱行禮:“這位是姑爺?失敬,失敬……”
外面的夥計不知道里屋發生了什麼,只見穆掌櫃送人出來時,一向挺得有些後仰的腰史無前例的向前弓著,好像煮熟的蝦米,臉更是蟹殼色。
出得外面,金寶嬌抱著一張白狐皮蹦過來,小臉蹭著柔軟的皮毛,笑得喜氣洋洋:“四嬸,這張皮子好暖和,好漂亮。冬天就要到了,寶嬌能不能用它做個手籠?”
金玦焱本來認為替阮玉完成了件大事而暗自輕鬆,卻突然聽了這一句,當即臉色一變。
此前他就不同意帶金寶嬌出來,更不願意她跟著去“巡視”阮玉的陪嫁。他知道李氏的心思,更知道這孩子跟李氏是一樣的見利就上,怎奈阮玉不明白他的暗示,或者是沒看穿李氏的用意,更或者是隻拿金寶嬌當孩子看?
但是她錯了,金寶嬌絕不是普通的孩子!
果真,待阮玉點了頭,金寶嬌又抽出幾張灰鼠皮:“這個,給嬋姐兒做條領圍。”
然後又不好意思的低了頭:“我是姐姐,總不好自己開心,而讓妹妹挨凍。”
挨什麼凍?你還想打親情牌?
金玦焱眉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