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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裡二人也不多話,也常常這般沉默。唐施有一陣子不覺得這沉默令人忐忑了,偏偏今日燥慌慌的。沉默的步伐一步比一步更甚。唐施走了十幾步就覺得到了極點,正要開口說話,祁白嚴卻先了一步:“今日魏嬸兒那些令你為難的話,不要放在心上。”
“嗯。”唐施在黑暗中抿抿唇,“不會。”
沉默片刻,祁白嚴又道:“可要我給你介紹物件?”
“不用!”唐施衝口而出,音量稍大。
又是一陣沉默。
二人出了巷子,走到白巖古鎮的街道上,□□點的光景,自然還是熱鬧非凡,遊人如織。二人不自覺走進了一點。
“也好。”祁白嚴側臉微微看著唐施,“我身邊也實在沒人配得上你。”
“什麼?”街上太吵,唐施並未聽清,側頭和祁白嚴對望,“您剛剛說什麼?”
“我說——”祁白嚴難得有些嚴肅,有些煩惱,往唐施那邊側了側,以便她聽清,“我身邊……”
“啊——”唐施猝不及防往前一撲,驚嚇間急忙穩住身形,祁白嚴溫和峻厲的臉近在咫尺,嘴唇擦著溫熱的肌膚而過。
小孩子的媽媽喝住小孩:“跑什麼跑!撞到人了!”
“快道歉!”
唐施佯裝鎮定,朝旁邊看去。
小男孩拿著一米長的冰糖葫蘆,看著她小聲道:“姐姐對不起……”
“沒關係。”
大人拉著小孩不住的道歉:“真的很抱歉!一時沒注意就讓他……”
“真的沒關係。”唐施朝他們笑笑,臉頰緋紅,心跳聲一陣一陣,跳得整顆腦袋都有點兒暈。
大人拉著小孩消失在人群中。兩個人站在喧鬧的街邊,沉默。
☆、第〇六章 多情引路人,無情旁觀者
這種情況該怎麼說?唐施忐忑、尷尬、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兩個人只沉默了三秒,一個很微妙的時間——看似沒什麼,實際上兩個人都互相表明剛才的某一瞬間彼此都感覺到了。
“走罷。”祁白嚴似乎不打算說什麼,就此揭過。
唐施自然也不打算說了。這種意外,說了就刻意,不說——
十分曖昧。
唐施感覺到——心跳比剛才還要跳得快。
這種心照不宣、各自預設的感覺,實在令人承受不住。甜得很,忐忑得很,怯怯羞羞喜喜。唐施想,要完。
第二日,唐施照常去法定寺整理資料,祁白嚴已經到了。看著他已經工作,唐施沒有打擾,徑自往樓上去,開始整理書籍。
昨晚睡得並不好,總是做夢。一會兒夢見羅斌生向她表白,正要拒絕時,表白的人換成了祁白嚴,他沉沉地看著人,唐施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會兒又夢見她和祁白嚴從不認識,她媽逼著她相親,相親的人就是祁白嚴;一會兒又夢見她已經結婚生子,孩子的鞋跟總是掉,她總是修不好,正煩惱間,就聽到孩子叫爸爸,那個人,自然又是祁白嚴。
一夜荒唐。唐施醒來時忍不住“哎呀”了兩聲,煩得很。
就像現在,她也煩得很。看著被整理得亂七八糟的書,唐施嘆口氣,認命地把一排書重新取下來,砌在一邊,坐在沙發上發呆。
祁白嚴是神祇一樣的人物,她不該想。偏偏總也忍不住。
一想到昨晚,嘴唇就又熱又麻。明明是那麼一個輕的意外。她不自覺把手放在嘴唇上,愣愣的。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物。親近他就是罪過,不親近他亦是罪過。親近之後,懷著罪過之心,愈想親近。就像古代的大師和尚,出塵得道,慈悲人間,遇見一個孽障,他渡她,她卻想睡他,結果自然是沒渡成,卻被睡了。
唐施笑了。被自己的想象弄笑了。一轉眼,卻看到祁白嚴正站在門邊,僵住了,臉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該擺個什麼表情。
他目光沉沉的,也不知道上來多久。
唐施僵在那裡,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祁白嚴走過來,認真看著她:“昨晚沒睡好?”
唐施不懂他何意,只是一夜睡得不安穩,從氣色面容上看,是瞧不出她昨晚沒睡好的。
祁白嚴道:“我在樓下叫你,你沒有回答。”
唐施恍然,紅著臉道:“昨晚是沒睡好,但不影響今天工作。”他叫她,沒聽見回答,所以上來看看,正好就看到她在傻笑。唐施心裡懊惱,這幅蠢樣子,怎麼能被他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