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第1/4 頁)
之後,夜楚鬱又將鄭猛提拔為左先鋒,將司空煌提封為右先鋒,統統歸於她的營下。
將鄭家的人暗插在她的軍營,名為行軍打仗,實為監視督查,以防她有任何不軌之心,危亂江山社稷!
到了攸關生死存亡之際,夜楚鬱竟還是不放心她,真是讓人一陣心寒。
楚燃一顆炙熱之心,彷彿被一盆涼水澆熄,頓時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認真再聽。
大約過了半刻鐘,點兵封將之事,方才宣告完畢。
黑壓壓的烏雲在空中翻滾,籠罩在七尺之高的閱兵臺,夜楚鬱一身玄鐵烏甲,身後血紅的戰袍當空飄袂,冷峻的面容上一派肅容,鷹眸微斂俯視著眾將士,那高高在上的傲然英姿,彷彿神砥鼎立在天地之間,渾身散發著無比的威嚴,讓人不由自主的俯身稱臣!
此刻,他拔出象徵帝王權利的寶劍,指向蒼天,似引雷霆威懾之勢,拔高了聲音宣佈道,“巫越西蠻,北傲狼兵,不顧天下萬民之危,不顧黎明百姓之苦,恣意挑起爭端,妄想吞併我國,朕決意替天行道,討伐不義之師,保衛我國疆土,還天下安定和平!願天佑赤焰,我軍必勝!”
隨著夜楚鬱的一聲號召,頓時萬軍舉起長槍響應,仰頭齊刷刷高喝著,“天佑赤焰,我軍必勝!天佑赤焰,我軍必勝!”
一時間整個校兵場響起如雷般的吼聲,似要天地為之忠君報國豪情震撼!
站在天地之間,方覺自己的渺小;站在千軍萬馬之際,忽感自己的弱小。
楚燃眯起眼睛,望著一片陰霾的天際,忽見一道微光穿透厚沉的雲層直射而來,恰好灑在夜楚鬱的玄鐵的盔甲上,給他身上裹上一層淡淡的光暈,耀如天神,莫能直視。
十年之間,毫無實權的夜楚鬱,以貪戀美色掩人耳目,以碌碌無為積蓄實力,內斂而不露鋒芒,避其銳氣而修身心,如今卻站在高處睥睨眾人,猶如頑石一夕之間化為美玉,大放異彩,奪人眼球。
莊子在逍遙遊中曾言,北冥有魚,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絕雲氣,負青天……
此刻,他就如同蟄伏許久的雄鷹,急欲振翅高飛,直衝萬里長空,想要與天爭高,睥睨天下蒼生!
“六弟……!”就在楚燃神遊之際,忽見夜楚鬱走下閱兵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將手裡的酒杯遞給她,沉聲道,“巫越國號稱起兵三十萬,其中有精兵二十萬,其餘十萬乃烏合之眾,朕給你的十萬軍中,老弱病殘佔了三萬,如此可有勝算?”
以十萬對抗三十萬?
楚燃暗自咂咂舌,想從夜楚鬱冷峻的面容上看出一絲端倪,卻見他神情嚴肅,堅毅的臉上一片坦然之色,絲毫不見任何的戲謔。反而是那對深潭般的黑眸帶著寒意,注視自己無波無瀾,說不出是信任還是懷疑。
曾經這雙眼裡有過敵意,有過懷疑,有過痛恨,有過複雜,如今卻是一片淡漠之色,再也看不清楚。
擱在兩人之間的,只有一杯清酒微漾,卻更似隔著千山萬嶂,永遠都跨越不了!
如此緊要關頭,赤裸裸的挑明“弱勢”,真不知他安得什麼心?
楚燃迎上他的微寒的目光,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不願再氣勢上輸給他,誇口道,“皇兄雖領精兵二十萬,但穹傲國的鐵騎可不像巫越國的烏合之眾,他日我定當凱旋歸來,讓皇兄刮目相看!”
不知巫越國和穹傲國是否暗中結盟,兩國竟都對外宣稱起兵三十萬,幾乎同時進攻赤焰國,巧得不能再巧。
楚燃和夜楚鬱兩人帶領的軍隊,都足足少了對方一成多,先在兵力上輸了一成。說實話,楚燃有點擔心夜楚鬱,但話一出口,卻徒然變了味道。
聰明機敏如夜楚鬱,不知是否聽出她的擔心,只見他修眉微挑,黑眸深如幽潭,冷冷的注視著她,不冷不熱的說道,“那麼朕便拭目以待!”
不知是被將士的熱情所染,還是被夜楚鬱的目光所攝,楚燃抬眼望著赤焰國的萬里山河,竟發自內心的鄭重承諾道,“前路雖險,此心不改,忠君報國,九死不悔!”
夜楚鬱目光深沉內斂,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見楚燃的額際的碎髮不停的遮蔽視線,忍不住伸手為她攏到耳後,等看到楚燃錯愕的目光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匆忙收回了手,指著她身後的三十萬大軍,沉聲道,“巫越國在西,穹傲國在北,你我兵分兩路,勢必擊退敵軍!”
“是……”楚燃低頭頷首,乾脆利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