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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又落在梅鴻遠身上,只見他神色淡淡,可渾身散發著的卻是冷然寒肅的氣息,梅清遠一個哆嗦,一個念頭在腦中炸開:
完了完了,今晚鐵定要把老臉全擱這兒了。
梅鴻遠作為梅家長子,如今又是家族的頂樑柱,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加上又在老爺子面前立了誓要善待他的遺孀,明面上不管是怎麼做都會引人詬病,老太太正是仗著這一點才有恃無恐,在梅家橫行多年。
既然礙著輩分無法逾越“犯上”,那就唯有去找在輩分上能壓得住她的長輩來,在坐的每一位老人家,輪資歷和排輩,那都得算在老太太跟前。
三叔公看著眼前這位撒潑的老女人,心底若有似無地嘆了一聲。
果然是鄉野出來的,小家子氣的,上不得檯面,在梅家這麼多年還是一點沒改,他當初對這樁婚事是反對得最厲害的,可架不住這女人會灌迷湯啊!
這時,簾子被撩開,老周嬸走進來,“苒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風吹得雪花飛揚,梅苒和傅時謹一起走進來,她先是一一和屋裡的長輩打過招呼,然後介紹道,“這是我未婚夫,傅時謹。”
傅時謹禮數周到,加上相貌出眾談吐得宜,在長輩們心中,這第一印象至少可以打個90以上的高分。
老太太見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有些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繼續假哭還是停下來才好,嘴巴大張著才將胸口的悶氣吐了一些出來。
“說說是怎麼回事吧。”三叔公看向梅鴻遠,“你特地把我們請過來,不會只是想和我們幾個老頭敘舊吧。”
梅鴻遠笑笑,看了女兒一眼。
梅苒朝他點頭。
她冷靜而簡要地將事情說了一遍,字字珠璣,擲地有聲,說著說著更是鼻尖微酸,聲音略哽,“我爸爸和媽媽伉儷情深,爸爸更是至今未娶,可如今他卻被人造謠包養情人,而我則是他在外的私生女,我被這子虛烏有的謠言影響了工作,梅氏集團的股價更是一跌再跌,不管是私人還是公共名譽都遭到了損害,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梅夢然。”
聞言,幾位長輩臉色大變,他們退隱多年,早已不管外界事,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麼嚴重。
三叔公冷冷地問,“清遠,你那養女現如今在何處?怎麼不見她出來,莫不是成了大明星,連我們都看不進眼裡去了?”
梅清遠支支吾吾,“在……醫院呢。”
老太太這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氣焰頓時消了大半,“她生了重病,這會兒在醫院躺著呢,不是故意不來的。”
“哦?”三叔公笑,白鬚一顫顫的,“之前我怎麼聽說她是自殺才進了醫院,後來又聽說你大動肝火朝梅苒扔杯子?”
怎麼挑的都是錯處?
老太太避重就輕,“是她對我不敬在先,我也是一時氣極。”
長輩們彷彿聽了一個笑話,三叔公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不敬?”
他又看向梅苒,“苒苒,你給我解釋一下是怎麼個不敬法。”
“她出言侮辱我,說是我逼梅夢然自殺,甚至想將‘私生女’這一事輕翻過去,我和她據理力爭,她一時啞口無言直接朝我扔了個茶杯。”梅苒還捋起袖子,露出手腕。
幾位長輩離得有些遠,只看到一小片紅痕,傅時謹就在她旁邊,自然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他的女人也不是全然的柔弱無害,有時候還是會亮出爪子的。
那處哪裡是茶水燙的,明明是被他親出來的。
不過,她也沒說那片紅痕是怎麼來的,可看在那些長輩眼中,恐怕早已先入為主地認為是被茶水燙的了。
三叔公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身為當家主母,非但不愛惜晚輩,還出手傷人,你!可還有什麼要說?”
老太太被他這一拍拍得有些懵了,“如果不是她傷害然然在先,我又怎麼會……”
她慌不擇言,“梅苒,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然然救的……”
三叔公多少也有耳聞她年輕時的秘辛,本來想著人念舊情總是好的,這麼多年見她對梅夢然的溺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梅夢然確實是救過梅苒,可一直抓著這點不放,就沒什麼意思了。
“梅趙氏,你給我好好看清楚,”三叔公指指梅苒,“這位才是我梅家嫡親的長房千金,當然,”他的語氣凌厲,“如果你不認自己是梅家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話已至此,神經再粗反應再遲鈍如梅老太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