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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姍以壯士斷腕的氣勢,一口氣悶了苦味沖鼻的藥汁,丟開藥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漱了口,最後一連塞了兩粒蜜餞嚼著,待吐了果核,便被老爹摁回被窩捂汗,且十分體貼仔細地掖了掖被角。
此時已到十月底,正是天寒地凍的隆冬季節,南姍無聊地趴在床上養病,而經過十月懷胎之苦的南嬋姐姐,在葉氏三嬸每日焚香禱祝的期盼中,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葉氏歡欣之餘,不免言語刻薄長媳:“都進門一年半了,爺們天天睡在你屋裡,吃好的,喝好的,也不見鼓起肚皮……”
葉氏所言句句屬實,邢飛豔卻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搬出溫氏這個現成的活例子:“聽聞二伯母新嫁頭三年,都未曾開懷,如今不也子女成群,媳婦如今正年輕,身子骨又健壯,母親慌什麼,若媳婦真的無福生養,必會安排好生養的丫頭,讓夫君收在房裡的。”
葉氏被噎的乾瞪眼,每回與兒媳婦交鋒,她幾乎次次落下風。
待南姍風寒好轉之時,秦嶽姍姍來遲地過府‘探病’,仍被圈養在屋裡的南姍,在悅安居正堂接待了秦嶽表兄,秦嶽託著一隻粉彩繪雲紋的蓋碗,很官方地開口慰問:“妹妹身子可大好了?”
尚被禁足的南姍,神色憂鬱地指指門口:“若是大好,我就到外頭折梅花去了,聽梵哥兒說,園子裡有一株梅樹已開了花。”
秦嶽放下茶盞,笑道:“妹妹風寒尚未大好,就又想著出去淘氣,當心姑父知道了斥責你。”
南姍沒精打采地撇撇嘴,指著牆角高翹几上擺著的一盆水仙花,只見葉色翠綠,花朵黃白,隱有清香撲鼻:“所以,我只能瞧著這盆水仙解解悶了。”
秦嶽疑惑地問道:“妹妹不是養有幾隻鳥和一缸魚麼?”
南姍攤攤手:“畫眉和黃鸝在梵哥兒那裡,他正照著模樣學畫畫呢,那一缸魚……咳咳,我不當心餵了太多魚食,它們都翻了肚子,已被油炸下肚了。”
倆人正你問我答,夏枝滿面笑容地進來,端出一盤子剛煮熟的鵪鶉蛋,另有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撒了香葉末子,油花點點的湯上飄著小蝦米,最後又端出一碟棗泥山藥糕和一碟綠豆糕:“夫人剛打發人送來的,說天兒冷,小姐和秦少爺吃碗熱熱的餛飩,好暖暖胃。”
秦嶽眉花眼笑道:“姑母當真疼我,知道我愛吃鵪鶉蛋,一下子就送這麼一大盤子來。”
一旁正做繡活的夏桂,將繡花棚子擱到小籮筐裡,笑著走到桌前,開始剝殼:“既然秦少爺愛吃,奴婢就全剝了蛋殼,必定讓秦少爺飽餐而歸。”
夏枝白一眼夏桂,嗔笑:“哪有你這樣待客的,吃一肚子鵪鶉蛋,中午秦少爺還要不要吃飯了?剛來的人說了,夫人中午給秦少爺備了好多菜呢。”
秦嶽插了一隻剝好殼的嫩皮蛋,很豪邁的說道:“沒關係,我肚量大的很。”
夏桂看一眼夏枝,輕笑:“咱們老爺不是常說,小姐的肚量像個無底洞,不知和秦少爺比起來,誰更大些。”夏枝也附和而笑。
秦嶽彎了彎嘴角,吃著鵪鶉蛋的同時,目光意味深長地打量南姍,好似在瞅一隻食量頗大的小母豬,南姍被看的鬱悶,隨即清咳兩聲,淡淡道:“老爺也常說,食不言,老爺不在跟前,吃東西時的規矩就都忘了?”
‘老爺’二字一橫空出世,夏桂和夏枝不敢再說笑,忙一本老實麻利地繼續剝蛋殼,秦嶽衝南姍笑得懶洋洋的:“姍妹妹,你這裡的規矩也太大了些,我是不是也不能言語呀?”
南姍語氣無辜而誠懇:“吃飯用口,言語也用口,若是邊吃飯邊說話,一口兩用,太容易嗆著,嶽哥哥還是待飽了口腹之慾後,再暢所欲言吧。”
秦嶽默然,接著氣勢很豪邁、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吃下一碗餛飩、半盤子鵪鶉蛋、兩樣糕點也各吃了一塊,而後,撫著暖洋洋的肚子暢所欲言道:“還有一個多月就到年關了,大表兄今年是否還不回來過年?去年就沒回來呢。”
一提起古代交通的這事兒,南姍就特鬱悶,實在是太不便利了:“興許吧,旭哥兒還太小了,這才幾個月大,經不起冬天裡路途顛簸,不過,我聽我爹說,今年會將小芙兒接回京城過年。”
秦嶽和南姍口中的‘小芙兒’不熟悉,於是轉移話題:“我不是送了你兩套文房四寶,用了沒有,感覺如何?”
南姍答道:“還沒用,都收在箱子裡,我現下用的這套,都還新著呢。”
倆人再度進入一問一答模式,秦嶽話多,從南梵怎麼還是胖嘟嘟的,說到南葛明年的秋闈之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