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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爾的遺傳定律已經受到廣泛肯定,血型判定已經出現,但也存在著相當機率的誤差。萬一孩子不是自己的,卻跟自己血型一樣呢?
這種事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最重要的是陸小姐已經先行一步使出了殺手鐧,自損一千,以換取傷敵八百,這下傅與喬跳進黃浦江也洗不清了。
當傅與喬從外面進來的時候,戲裡正唱到不明真相的阿爾芒在對瑪格麗特進行百般羞辱,按理說劇情已經進入了高潮,理應是十分感人的,可配上梆子的唱腔卻頗具喜感,實在讓人傷心不起來。
傅與喬走到留聲機旁,看著裡面的唱片頗為玩味地笑了一下。
“阿妮,我有話跟你說。”
阿妮兩個字讓杜加林不寒而慄,他從未在私下這麼叫過她。
杜加林跟著傅與喬上了樓進了書房,傅與喬進門便把西裝脫了放到衣架上,他一手扯著領結一手給杜加林拿了把椅子。
傅與喬坐在杜加林對面,此刻的他穿著一件淺灰色的襯衫,領口的兩粒釦子敞開著,露出一字鎖骨。杜加林覺得像他這樣肩膀平展,脖頸修長的人,實在是適合穿襯衫的。
“聽父親說,你願意和我站在一邊,我很欣慰。”傅與喬雙手交叉,直直盯著杜加林。
杜加林被他看得毛了,把頭低了下去,說應該的。
“我還以為你會趁這個時候同我離婚。”傅與喬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
“哪有。”杜加林有一種心事被看穿了的窘迫,忙急著辯解。
“沒有就好,你知道我,我實在算不上一個寬容的人,如果這個時候提出離婚,恐怕會一分錢贍養費都拿不到。”
他在威脅她!杜加林保持沉默。在他心裡,應該厭惡這位陸小姐遠勝於自己,否則現下也不會這麼反對她離婚。莫非他早就料到陸小姐會有此一招?如果這樣的話,那麼他在外人面前刻意表現出的恩愛便有了解釋。要是懷孕的人換了什麼顧六小姐,現在他應該迫不及待地要和她離婚了吧。
“你和我保持一致,當然是好的。只是我覺得你有些做得還不夠。”傅與喬從木質香菸盒裡抽出一支菸,墨綠色的長火柴頭在煙盒上劃過的時候,發出刺啦的一聲響,煙夾在他的食指和中指間,修長的手指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白。
“哪裡不夠?”杜加林下意識的問道。
傅與喬從桌子對面繞到了她的身後,他俯下身來,一隻手撐在椅子的靠背上。杜加林覺得有人在她的耳朵外噴吐煙霧。
傅與喬的話順著煙進了她的耳朵眼裡,“阿妮,我覺得你還不夠憤怒。”
杜加林感覺自己的耳朵在發紅,傅與喬接著說道,“你應該憤怒。你太平靜了,一點不像一個丈夫要被搶走的女人。”
“那是因為我相信你啊。”杜加林中氣不足地說道。
“我很高興你能相信我,但相信並不能解決問題。你前天不是說過想要參股嗎?我正在考慮給你的股份分成問題。如果這件事擺平的話,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威逼之後就是利誘。不過這個確實對杜加林很有效。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傅與喬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首先,你要做的是,去報紙上為陸小姐的孩子登一則尋父啟示,重酬三萬塊。放心,這筆錢我出。”
煙霧模糊了傅與喬的臉,他的語言很平靜,杜加林卻感覺到了其中的狠辣。
這招太毒辣了!三萬塊是什麼數目,為了這筆錢,上海大大小小的流氓恐怕都要搶著來當陸小姐孩子的父親了。
既然無法證偽,那就乾脆把這汪水攪渾。陸小姐怕是今後都不要做人了。
無論陸小姐做得多麼不光彩,傅與喬這招都稱不上君子所為。所以他斷然不會親手去做。
而一個怒火中燒的妒婦去做這件事,雖然也不夠磊落,但對於群眾而言,卻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事後傅與喬可以說自己完全不知情。
這樣既搞臭了陸小姐,又給少奶奶添了個悍婦的名聲。以後他要想離婚,就佔據了主動地位,真乃一舉兩得。
杜加林背後一陣冒冷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第7章
“你覺得登在哪張報紙上會比較好?申報?時報?”杜加林試探性地問道。
“都登上。也不用太多,登個十來家吧,上海日報的法文版和英文版也登一下,畢竟陸小姐是英法留學生嘛。”
傅與喬接著說道,“如果做完這些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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