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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傅少奶奶拿離婚去和陸家交換的話,勢必會得到一筆不小的數目。
傅少奶奶如果想離婚並且想獲得高額贍養費的話,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就在杜加林在思考要不要抓住這個機會的時候,她被傭人帶著走進了茶室。
茶室在一樓,傅老爺坐在紅檀圈椅上等她,四方的茶桌上擺著一整套鈞瓷茶具,茶葉是武夷大紅袍,杜加林叫了聲父親。父親母親爸爸媽媽這種詞從杜加林嘴裡發出來有一種格外的彆扭之感。
很難說傅老爺這人是中式的還是西式的,他享受西洋生活的一切便利,住洋房,開洋車,穿洋服,家裡的電器都是國際上最新流行的;但同時他也納姨太太,喝中國茶,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傳宗接待無比熱衷。
後來杜加林才明白,傅老爺既不是中式的也不是西式的,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凡事只選擇對自己有利的。
在第三泡之後,傅老爺將一個梅子青鈞瓷茶碗遞給杜加林,掀開蓋子,濃翠的瓷器和鮮亮的紅茶湯相互映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可惜杜加林是一個只喝茶包的人,她不懂茶。
傅老爺第一句話就是那件事你聽五姨太說了吧。
杜加林點頭,並非她不為五姨太保守秘密,而是傅老爺此刻的態度已經表明,他已經明瞭一切,就連五姨太來找她也是在傅老爺的計劃之中。他算中了五姨太說得差不多了,才派傭人去找她。
她如果有閒情逸致的話,便可以問問是那件事是哪樁事。但她沒有,她比誰都希望進入正題。
老五這張嘴啊,傅老爺感嘆道。明明是他設計好的,他偏要還裝作無奈。
杜加林只得任他裝下去。
傅老爺接著問她怎麼看這樁事。
傅老爺的意見已經透過五姨娘傳達了,很明顯,他並不介意陸小姐進入傅公館的門。無論是孫輩,還是那塊地,傅老爺都不想拒絕。
但這層意思他是不好明說的,只好派五姨太來傳達,但也不好做得太過明顯,只能假裝無意間洩露,五姨太果然也沒辜負他的期望。他說給五姨太,其實就是想讓她來打前哨。
傅老爺不愧是傅與喬的父親,他了解五姨太,更瞭解人性,你知道只是因為他想讓你知道。五姨太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還一無所知。
面對這種老狐狸,過早暴露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並不明智。
“我相信念之。我尊重他的意見。”
杜加林不說這件事,只說傅與喬,傅老爺把事情拋給了她,她也只得拋給傅與喬。陸小姐懷沒懷孕,怎麼懷的孕,懷孕了要不要結婚,這些事她一旦發表了意見,她就摻和進來了。一旦摻和進來,就再難脫身了。
此時最好的看法就是沒看法。在這件事中,她不需要充當強者,弱者或許更能獲得同情和財產。
如果傅老爺一定要把陸小姐接進門,她就選擇離婚,是傅與喬負了她,而不是她負了傅與喬,這樣一來估計能拿到不少贍養費,陸家那邊或許也可以設法獲得一筆資產。如果傅老爺還在搖擺,那她更不能發表意見了。
“一切都聽念之的?”
“對。”
假如她抱怨或者說一定不讓陸小姐進門,傅老爺會有無數種辦法來說服她,但她沒有。沒有一個人能說服無意見的人,傅老爺能怎麼說,他要杜加林不要相信自己的兒子嗎?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杜加林回到住處,叫小翠給她拿了一杯冰鎮酸梅湯。她拿出一張河北梆子的唱片放到櫃式唱片機中,這是最新的德國款,沒有那個大喇叭。
戲裡唱的是茶花女,河北梆子自出現起,就沒怎麼登過大雅之堂,主要流行地一直在農村,不過二十年代的河北梆子演員們卻一心想著向城市進軍,排了不少時裝戲。
杜加林一邊手搖唱片機,一邊想今天發生的事。她和別人交談的時候尚能保持鎮靜,但當她獨處的時候,她腦子裡卻是懵的。她本來已經想好了為少奶奶賺些錢,然後離婚。可突如其來的事情把她的計劃打亂了。
無疑,傅與喬是個受害者。但陸小姐說孩子是他的,傅與喬說不是。可他暈過去了,又服了那種藥,他怎麼能確定呢?要麼是他既怒又羞不想承認,要麼杜加林不敢再想下去,她覺得自己的想象力過於豐富了。
在民國十四年,一個男人如何能確認孩子百分之百是自己或者不是自己的呢?答案是沒有任何辦法。滴血認親當然不靠譜,唯一可能靠譜的就是血型了,這時雖然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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