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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報紙,你這幾天過得很不容易罷。”
杜加林嘆了一口氣,她實在夠倒黴,可這個又無法同人說。裴小姐因為之前把報業的人都得罪過了,他們巴不得看她的笑話,雖然寫過申辯的文字,報紙也登了,可登在報紙的尾巴上,跟防偽標誌似的,跟聲討她的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裴小姐已經夠慘了,她只能說些好話去安慰她。至於tony他們,每天處理豬血就夠糟心了,她更不能說動搖軍心的話。跟五姨娘說,她只會勸她回家生孩子。傅少爺,更是巴不得看她的笑話。想來想去,竟無一人可說。
“唉,流年不利啊”她說完就到此為止了,當著外人面情緒也只好遮掩著。
“不知需不需要我的幫忙?”
杜加林猜不准他是來幫忙還是來看笑話的,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吧,“不知道周先生認不認識報界的人,可否為我們澄清一下。”她現下是想花錢都找不到地方。
“這個倒也不是難事,只是”
“只是什麼?”
“事成之後,傅太太準備怎麼感謝我呢?”
“你的女朋友,不,你的女朋友及你將來的太太來這裡做衣服,我給你打八折怎樣?”說完她覺得不夠吸引力,又補充道,“七折也可以。”
“我現下並沒有女朋友。”
“以後總會有的。”
“我可不要未知的承諾。我想在店裡入個股。”
“不想周先生想入多少的股?”
“五千塊,兩成,怎麼樣?”說完他又補充道,“我還可以給你提供客源”
“您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呢?畢竟上海這麼多時裝店。”杜加林覺得他這要求非但不過分,簡直出奇得好了,她現在的店可並不值這麼多錢,而且他的客源還是很吸引人的。
“作為一個商人的直覺。你是擔心傅先生不同意嗎?”
“我再考慮一下,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店。”他不同意的事多著呢,可不止這一件,她此時並不擔心他,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憑何會如此好心。
“希望你能儘快給我一個答覆。”
那天回家路上,杜加林先去印刷店定製了一塊支援國貨的招牌,之後又去了藥店,她狠狠心買了鹿茸、蜂王漿、鎖陽一堆補腎的食材,又讓櫃上的大夫開了一劑補腎的藥房,掏錢的時候她的心簡直在滴血。
她拎著藥回到家,到家便囑咐小翠拿到廚房讓人煎了,其實在自己房裡熬也是可以的,只是就達不到廣而告之的目的了。
他不仁,就不能怪她不義了。
第40章
藥煎好了; 杜加林將湯盛到海棠紅的鈞瓷碗裡; 當著杜二小姐的面,她遞給傅與喬,“念之; 這是我去藥店給你開的補腎的方子,剛煎的,你現在喝了吧。”
傅與喬臉上的變化是豐富,她看著桌上的豬腰杜仲湯繼續說道,“念之; 這個湯也喝一點; 家裡的牛鞭不夠了; 豬腰湯也不錯。”
“姐夫; 你腎怎麼了?”
杜二小姐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小姐; 她的生理知識並不豐富。
杜加林嘆了一口氣:“唉; 不提也罷”她不說完一是留有想象的餘地; 二是剩下的話她也說不出口。
“嚴重麼?”
她拿過一塊石子青的手帕擦擦眼睛; “誰知道呢?”
一箇中國男人,最怕別人說他不行; 她這樣給他宣揚,應該會激怒他罷。
關於他不想離婚的理由有無數個可能; 她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她是個道具般的存在,這個前提足夠使她痛苦; 至於他要用她來掩飾什麼; 遮蓋什麼; 都是次要的了。
他留她在身邊,無疑是為了舒服和方便。她必須得讓他不舒服不方便。
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的靈魂從傅少奶奶的身上游走了,可她也沒回到2017,她的靈魂像泡沫一樣消失了。原來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從來沒存在過。
她多麼怕死,祖母死的時候,她哭得暈了過去。人死形滅,她害怕成為骨灰盒裡的骨灰,可土葬也是很可怕的,她躺在棺材裡,蚯蚓和螞蟻會鑽到她的耳朵裡,而她對此毫無知覺,最終會變成一堆白骨。那之後,她慢慢演變成一個唯心主義者,她願意相信靈魂存在。
可無論如何,靈魂最終還是要依靠肉體存在。手是實實在在的,她現下已經習慣左手做事了,左手掌心有顆痣,她已經熟悉了這雙手的紋路。一年前她的左手連剪指甲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