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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奇然看著面前淡然而笑的少女,很想問問她,十數日前火海中生死與共的情分,難道都是假的?
但此時,並不是他說話的時候。
或者說,不論他說什麼,都抵不上週行的一句話。
他突然明白了蔣存為何能如此快地接受少女的身份,身為武威將軍府的少將軍,上過戰場的蔣存不論是直覺還是遠見,都比他們二人要成熟深刻許多。
方奇然嘆氣,拉住想要再次壓制周行的蔣存,向著劉拂攤手,示意一切都交給她做主。
“多謝方公子了。”劉拂一笑,拿起斟滿的酒杯,看向周行,“周公子可還記得這酒?”
方公子,周公子……熟悉的梅香縈繞在鼻端,那日賞梅宴上冰雪之姿的少女也浮現在眼前。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初見那天,或者說,比之那日的一見如故,還要差了十萬八千里。周行喉頭微動,閉目點頭。
劉拂似是沒有察覺他的情緒變化,只輕笑道:“因著今日生辰,想著一圓咱們的緣分,我特特從謝二公子那又討了一罈來,唯盼著就算不能坦誠相對,也能有始有終。”
才軟下來的心被刺得一跳。
周行眼睫微顫,豁然睜開。他直直瞪向劉拂,冷聲道:“所以你是早做好了割袍斷義的準備。”
一張俊臉冷若冰霜,眼中冷厲幾乎能化作實物直刺劉拂。劉拂卻毫不畏懼,很是疑惑地回望他:“小女只是順著公子的意。”
“我……”
從始至終都未想著要與她斷情絕義。
他只是……只是一想到士子圈中流傳的,那些‘徐公子與饒翠樓國色姑娘情投意合’的話,就被一把無名火燒了腦子。
被少女似笑非笑的疏離目光盯得心中發緊,周行張嘴想要辯駁,想起自己方才的口不擇言傷人傷己,又緊緊閉上。囁喏幾次都講不出話後,他一把奪過劉拂手中酒杯,就往嘴邊湊。
然後就被一個溫熱綿軟的手背擋住了唇。
“周公子,你是決定與我一刀兩斷了麼。”
“阿行!”方奇然側身擋住衝動的蔣存,想要說些什麼,又極無奈地嘆了一聲。
這事除了周行自己想通,別人說什麼都沒用。
周行:……
他剛想說話,嘴唇微動便碰到女子滑膩的手背。周行抬手握住少女的腕子,略一猶豫後鬆開手,隔著衣袖重新握上,將劉拂的手慢慢拉開。
才低頭望向對方,就對上一雙泫而欲泣的眸子。
周行舉杯,仰頭一飲而盡:“方才是我口無……口是心非,還望劉姑娘能捐棄前嫌,莫要怪我。”
一氣將桌上另外三杯也喝個乾淨,待他將最後一個空杯重重按在桌上時,已被酒氣燻得面紅耳赤。
劉拂並未立時回話,只拿起酒杯把玩。
氣氛一時凝滯。從未見過周行道歉的方、蔣二人想要上前說情,又想起方才周行所言確實太過傷人,到了嘴邊的話再也吐不出來。
當喝大了的周行搖搖晃晃幾乎穩不住身形時,劉拂才淡淡開口道:“小女身份卑微,不敢說什麼怪不怪罪。只是小女雖倚門賣笑,卻不想讓真心相交的朋友也看輕了我。”
她抬頭看向周行,挑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實在是周公子這張利嘴讓人害怕,日後你若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我是撕了它,還是撕了它呢?”
周行晃了晃腦袋,艱難地從眼前三個劉拂中捉住真正的那個。他握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指尖貼在自己唇角:“你們姑娘家不是慣愛飛針走線?若再惹你生氣,不拘是縫起來還是剪爛了,都隨你。”
從沒見過周行這般模樣的方、蔣二人瞪圓了眼睛。
蔣存到底掙脫了方奇然的束縛,上前一把拉開周行:“阿行,不可如此無……你!”
“無妨,我與你們勾肩搭背也不止一回了。”看著醉倒在蔣存懷中尤在掙扎的周行,劉拂笑嘆口氣,“得了,看來今兒這宴席,只有我和松風兄享用了。大哥二哥先帶他回去吧。”
她不怕周公子的口無遮攔,卻是真怕了他的三杯就倒。
兩次都是話未說完,對方便人事不知了。
“雲浮,你?”
劉拂笑望方奇然:“他在我手上吃個教訓,總比日後入了官場,再吃大虧的強。”
她想了想,彎腰狠狠在周行嘴角掐了一把。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在對方的俏臉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紅痕,沒個幾日時間恐怕消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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