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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肝兒,良藥苦口,你可不能不喝。”
劉拂打了個冷顫,避無可避,只得捏著鼻子一口飲盡。
見她聽話,春海棠笑得更加開懷:“真是乖巧許多,可是被嬌杏嚇著了?你放心,她再不敢捉弄你。”
其實就少女使計磕壞腦袋這件事,春海棠不是不生氣的。
但只要被她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就什麼脾氣都沒了。
拉起劉拂垂落在胸前的枯黃髮絲,春海棠皺眉道:“你那孃老子,也真是瞎了眼,如花似玉的姑娘都能被他們養成這樣。”
若不是她慧眼識玉,絕挑不出這麼個埋在土堆裡的美人胚子。
劉拂只能苦笑以對。
方才洗漱時,她已從僕婦口中,將自己的身世套了個大概。
她,劉小蘭,豆蔻年華十三歲,為了給重病的老父買藥,被狠心的後媽作價五兩,賣給了饒翠樓的鴇母春海棠。
如果說自己的無奈是時勢造成的,那劉小蘭就是生而不幸。
小丫頭也是烈性,人小體弱先是被繼母餓了幾頓,又不願吃青樓的飯菜,生生將自己餓死了。
這才有了她劉平明的重活一世。
“從那日後生恩已還,他們再不是我父母了。”劉拂眼眶通紅,狠狠抹了把臉,啞聲道,“還要多謝海棠姐救我。”
謝得真情實感,不帶一絲虛假。
劉小蘭的繼母心腸狠辣,若非春海棠願意花三個端正丫頭的高價買她,此時劉拂怕是醒在去西北大營的路上。
雖都是皮肉生意,民妓也比軍妓好上許多。那才是真正的暗無天日,日日麻木地接客,畢生所求僅剩一個“死”字。
起碼現在,她還能想到辦法乾乾淨淨地脫身苦海,而不是一頭撞死早死早超生。
饒翠樓生意蕭條,日進僅有幾兩銀子,上上下下又要買花又要吃喝,刨去打點孝敬的錢,只能勉強維持。春海棠肯花五兩銀子在自己身上,堪稱菩薩般的心腸。
就僕婦所說,春海棠的另一個心肝,賣價僅是自己的一半。
劉拂再次道謝:“姐姐的恩情,我會牢記心中。”
“這是咱們的緣分。”春海棠完全沒放在心上,嬌笑道,“小丫頭,你既跟了姐姐,就等著吃香喝辣吧。”
見她不以為意,劉拂看著自己細瘦的胳膊腿,抿唇一笑,不再拘泥於此。
得人恩果千年記,自家記在心中就夠了。
必有一日,虎歸山林。
“姐姐說的是,這是咱們的緣分。”劉拂反握住春海棠的手,笑得極甜。
春海棠看著劉拂含笑的小臉,腦中靈光一閃,一拍大腿正色道:“你既看開了,就不要再惦念過去。小蘭這名字不好,待姐姐給你改個更加富貴的……菡萏?芙蕖?”
個個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劉拂裝出猶豫的樣子,啞聲道:“姐姐覺得‘碧煙’二字可好?”
“你竟識文斷字?聽著就和我們這些花兒草兒的名字不同。”
春海棠才感嘆了一句,就已想到緣由。
秀才公的女兒被後孃親手賣進勾欄院,便是她見多了賣兒鬻女的慘況,也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淚。心酸過之後,春海棠想起如今名聲衰敗、生意不振的饒翠樓,眼中光芒更盛。
她怕劉拂傷心,忙嘖嘖有聲地誇道:“難怪我見著你,就覺得有股子書香文墨氣。”
被搶答的劉拂,只需要露出強忍難過的堅強微笑。
掬一把辛酸淚,春海棠拍拍劉拂的手:“待姐姐找人測算一下,若合你八字,日後這世上就再沒什麼劉小蘭,只有咱們饒翠樓的碧煙姑娘了!”
宦海沉浮十數年,察言觀色可謂是基本功。注意到春海棠欣喜的目光,劉拂才徹底放鬆下來。
想來春海棠已能隱約意識到,她的好處了。
輕裾含碧煙,窈窕似雲浮。
劉拂輕嘆口氣,想起上輩子祖父為她取字“雲浮”,就是為了告誡她要動心忍性,遇事不可魯莽,以免暴露了女子身份。
現如今,她再也不必為此擔憂了。
不能賣身,賣藝也是可行的。一個湥з畝���ゴ�吹囊�櫻�擋壞靡�仁�齷ǹ�鎰踴苟唷�
劉拂扯起唇角笑了笑,並不怕春海棠嫌她無用。
即便是做男人生意的妓子,恐怕也比不過她對男人的瞭解。
第3章 推翻
劉拂的身體其實比看上去更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