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要活的了?”
劉拂睜開刺痛的眼睛,看向來人。
那女子煙行媚視,打扮的很是過時,吐字是江南特有的綿軟。
確實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而這一臉譏笑的花娘眼中,映著個葛衣麻衫面黃肌瘦的小小身影。
柴房中,只有她們二人。
“唔!”劉拂所有的話,都被口中軟布堵了回來。
她寧願直面聖上的雷霆震怒,也不願自己的猜測成真——京中誰人不知,她劉平明劉少師因年過三十仍不願娶妻,已交了整整三年的“不婚稅”。
三十三歲的成年人,一夕變成個小孩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被捆住的手腳冰冷僵痛,既非黃粱一夢,那是奪舍還魂,還是返老還童?
劉拂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腔子裡那顆心臟,在急促地跳動。
子不語怪力亂神,子說要對鬼神之事敬而遠之,可子沒說過,當神怪亂了自己的命運時該怎麼辦。
不論如何,她都要好好活下去。
強壓下狂亂的心跳,劉拂強撐起虛弱的身體跪坐起來,仔細觀察著眼前花枝招展的妓子。
顯而易見的是,她對她沒有丁點好感。
走馬過街頭滿樓紅袖招的劉少師,居然會收到妓子嫉恨鄙夷的目光……若讓被她搶盡風頭的同僚們知曉,估計他們會大笑三天。
只是不知,是否還有重見之日,重見時又是否還能共笑一場。
事已至此,劉拂苦笑一聲後,便將煩惱與心酸全部拋之腦後。
她從不會怨天尤人。
看見她嘴角的苦笑,女子嗤笑一聲,彎腰用指尖抬起劉拂的下巴,不屑道:“怎麼?不尋死覓活的了?”
不知前情的劉拂擺出頜首低眉的乖順姿態,垂下眼簾任由女子的長甲在臉上划動。
劉拂四肢放鬆,柔順地貼合在身後,僅有被捆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連指節都繃得發白。
這樣的做低伏小,是她幼年進宮伴讀時的常態。可就算是在當年,膽敢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周默存,也從未如此明著欺辱人。
畢竟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要臉面,所以宦海拼殺中所有的陰謀陽謀,都罩著仁義禮智信的外衣。
大丈夫能屈能伸,保住小命設法脫身,才是當務之急。
劉拂目光微沉,露出些怯懦模樣。因被死死鉗住下巴,只能抬著頭嗚咽出聲。
她的示弱,讓女子十分開懷。
“瞧這楚楚可憐的模樣。”女子臉上妒色一閃而過,“別說你嬌杏姐姐不疼人,有些話不跟你說明白,日後你吃了大苦頭更要怨我”
冷眼打量,見劉拂果真氣虛無力,嬌杏才飛快地將她口中軟布取出。想起剛拉她回來時,要死要活張牙舞爪的模樣,心有餘悸地吐出口氣。
果真,又渴又餓又冷又黑的關上三四天,什麼三貞九烈就都忘了。
耕讀之家的姑娘?呵!
嬌杏厲聲道:“且記著,打從你進了這個門子,就再不是什麼秀才公的女兒。咱們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把你那套清高矜持統統給我收起來!”
秀才公的女兒?
劉氏乃百年豪族,她早亡的父親劉齊光十七歲便金榜題名,乃是大延少有的少年英才,那賣女入青樓的腐儒,沒一處配做她爹。
印證了心中猜測,劉拂絲毫不覺得高興。她瞳孔微縮,面無表情地望向嬌杏。
“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春媽媽竟也有走眼的時……”
志得意滿的嬌杏迎上劉拂沉靜的目光,莫名覺得渾身都冰冷僵硬起來。她嚥下未盡的話,下意識退了兩步,直到後背抵上木門,才醒過神來。
“死丫頭,敢在老孃面前拿喬!”嬌杏自覺丟了臉面,想也不想便抬手揮了過去。
即便是皇后娘娘,也沒得資格賞她巴掌。
劉拂跪坐於地,冷眼覷著捧手痛呼的嬌杏。
嬌嫩的手掌打在柴禾堆上,自然是疼的。
自打從嬌杏口中聽到“春媽媽”三個字後,劉拂便知鴇母另有其人,對上嬌杏再無顧忌。她陰差陽錯恢復了女兒身,就算臉皮不如早前好看,也是要好好珍惜的。
花樓中“前輩”教訓“後輩”是常有的事,可她重活一世心無顧慮,很是不必忍氣吞聲。
嬌杏痛得怒火上躥,紅著眼向劉拂撲了過去。
劉拂功夫一般,但也用心學過,即便苦練的基本功不再,該有的靈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