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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臉溫柔和煦的姑娘,自幼顛沛流離的陳晚只覺得心口發暖。她手上不停,動作輕緩,餘光卻一直鎖在自己腰間青翠的裙襬上,昨夜因被賣入青樓而忐忑不安的心,也莫名平靜下來。
待洗漱完畢,劉拂也已作出決定。
她望著滿臉笑意的陳小晚,輕聲問道:“昨夜我回來前,媽媽是否已與你們細講過我的情況?”
陳小晚點頭:“媽媽都講了,說姑娘是極好的人,讓我們用心伺候,一心對您。”
“還有呢?”
“還有……說姑娘您是有大學問的人,讓我們多聽多學,少說少看。”
劉拂幾乎能猜到,春海棠聽到這聲“媽媽”時,會有多麼激動。在此情況下她還能記得如此叮囑,實屬不易。
“那她有沒有說,你們若跟在我身邊,就定要分開了。”
陳小晚一愣,臉上的笑容被慌亂替代:“姑娘……媽媽沒說過……”
看來她猜對了,曾經定是發生了什麼,才讓這對相依為命的兄妹離散,或生離或死別,從此再未相見。
陳蠻將獨天獨地獨一個,一開始能從馬前卒拼成個從五品校尉,靠的就是那股不要命的氣勢。
以昨天那小子緊張妹妹的樣子,若其中沒有意外,怎麼都不會變成那副把腦袋系在腰上的樣子。
那麼他後來處處針對少將軍,可是跟陳小晚有關?
在她的沉默中,小姑娘幾乎要哭出來,只強自忍著,慘白著一張小臉,緊緊抓著自己的手。
“放心,並非你想的那樣。”劉拂像是才發現對方的不對般,笑著解釋道,“想來是昨日時間緊張,春媽媽未來得及跟你們說……我平日行走在外是另一個身份,而你哥哥則是在外面侍候我。為了不露餡,平日裡你們並不能常相見罷了。”
她慢條斯理地講述著因由,語氣中滿是不著痕跡的誘哄:“媽媽說的沒錯,我確實博聞廣識,在外女扮男裝,也很有一番名望。”
“上元佳節的花燈會你可知曉?年前那次,我猜到的謎底,比所有人加起來都多。”
“我會送小遲去習武學文,若他足夠勤奮,待學成後便將你們脫了奴籍,再不必受人欺凌。”
“你放心,平日還是可以見到的……我常用另一個身份來看‘自己’,小遲到時候,自然會跟我一同來。”
在劉拂畫下的美好願景中,陳小晚的眼睛越來越亮,從方才的不安恐懼,變得滿是希望。
她不懂什麼叫博學多才,也不明白姑娘為什麼會有兩個身份,卻知道讀書習武的機會是多麼寶貴,能猜到所有燈謎的姑娘是多麼厲害。
若以後哥哥能做個鏢師或賬房,已是他們從不敢想的美好生活。
“姑娘……姑娘您、您是認真的?您不是哄我麼?”陳小晚方才強忍的淚水溼了臉頰,是喜極而泣。
其實他們從一路流浪到最後自賣自身,已不知被騙過多少次,早已體會到世事艱辛人心難測。
但不知為什麼,當陳小晚看到劉拂點頭時,就毫不猶豫地相信了她的話。
劉拂笑著替她擦了淚,攜著小姑娘的手將人帶至書案旁,手把手教她如何拿筆如何研墨。
“這些事,以後都要你來做。”
“嗯!”
小丫頭眼紅臉紅,讓劉拂忍不住失笑:“來,我先教你寫字。”
紅袖添香夜讀書這種事,即便她是個女子,也曾幻想過。她回想著當時教導望日驕的模樣,同樣從背後握住陳小晚攥筆的手:“這是你的名字,這是小遲的,你好好學會,便可以教他。”
萬沒想到自己也有這個機會的陳小晚幾乎驚呆了。
當教完對新手來說並不簡單的五個字後,劉拂便給了她幾張未裁的竹紙,讓她去一旁自己聯絡。
而她,則是取了張浣花梗��匭綠岜省�
'二哥親啟,拂有一事相托……'
劉拂未料到的是,她的信才送出去沒多久,就有另一封請柬遞到了自己手上。
準備去尋望日驕的劉拂才踏出房門,就被人截了個正著。
“不知碧煙姑娘三日後可有空?我家爺邀您在清歡樓一聚。”
望一眼手中鎏金印花的請柬,劉拂也不開啟,直直遞迴那小廝懷中:“於老闆相邀,碧煙本不該拒,只是如今身不由己,還望於老闆見諒。”
見那小廝臉色微變,劉拂補充道:“還請你轉達於老闆,若他執意要見,不如送張帖子去城東方家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