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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歲起就被賣進歡場的春海棠見過無數名妓的隕落,看慣了以色侍人者沒有幾時好,但她滿心的擔憂對上少女灼灼的目光時,反倒平復下來。
她似乎,真的跟她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你既有了成算,那我也不再操。你的閒心。”
劉拂起身襝衽一禮,儀態規矩落落大方,絲毫不錯,再沒一年前的粗豪不羈。她站直身子,對春海棠道:“日後還望姐姐助我。”
春海棠再不多問,點頭應下:“你且放心,樓中上下,再不會有一個人拖你後腿。”
如今饒翠樓能有這般局面,劉拂可稱首功。她若能繼續青雲直上,那在後面跟著的饒翠樓自然也能在新東家面前立得住腳。
只是……想起今日來辦的第三件事,春海棠沉默一瞬,拉著劉拂坐下後才開口道:“有件事,驕兒不敢親自來說,託我轉告你。”
劉拂心頭一跳,目光微沉。
“今日方公子來時,驕兒正在我身邊。”
她沉吟片刻,輕聲問道:“莫不是驕兒對方奇然……動了心思?”
那方奇然風度翩翩溫柔貼心,人品才貌不遜於徐思年,身家更是強上一籌,望日驕正是情竇初開年紀,常常能在自己這裡見到對方,動了春心也可理解。
只是左都御史家有賢妻琴瑟御好,可是市井傳聞中極有名的……
恐怕望日驕要傷心了。
正在此時,在安排好兩個孩子後,就在門外守著的楊李突然開口道:“嬌杏姐姐,你來找碧煙姐姐?她正跟媽媽聊天哩。”
第43章 心虛
嬌杏?
屋內的劉拂與春海棠對視一眼; 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不解的情緒。
自打天香宴撐起饒翠的大半收益後,之前張揚跋扈的嬌杏在劉拂面前也收斂許多,除了偶爾說說酸話,再沒正面找過她的麻煩。
至於那些閒言碎語; 對劉拂來說不過是蟲兒嗡嗡; 全部入心。
是以這多半年的時間裡; 她幾乎要忘了自己在初來此世時,曾與一個小姑娘不對付過。
不過也只是幾乎。
“姐姐稍坐,我去看看。”
劉拂推門而出時; 險些撞著抬手擋住嬌杏的楊李後背。她輕推了一把; 將手足無措的楊李推到一旁。
正在使力較勁的嬌杏失了物件; 直接撲向劉拂。
這場景跟一年前,兩人初初相見時幾乎一模一樣。想到此處的劉拂挑眉一笑; 細白的牙齒在燭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她不躲不閃立在那裡,笑望著撲來的嬌杏。
電光火石間; 嬌杏腳下一錯,生生被自己的裙襬絆倒。
可見想起舊事的; 不止她一個。
劉拂笑眯眯地彎下腰; 伸手虛扶滿臉恨意的對方:“咱們姐妹一場; 就算嬌杏姐姐有事相求; 也不必行如此大禮的。”
她劉雲浮雖不是睚眥必報之人,卻也非春海棠那般心藏大善。對於一個從頭至尾都在針對自己的人,劉拂絕不會姑息。
走出門外看到嬌杏的第一眼時,劉拂便知曉對方這次來尋; 也並未存著任何善意。她雖不怕她的沒完沒了,卻也厭煩了嬌杏如附骨之疽般的小動作。
劉拂從第一次隨徐思年去梅園詩會時,就有意瞞住了樓中的眾人。但事無絕對,嬌杏在饒翠樓生活了七八年時間,說不得就能從哪裡尋到蛛絲馬跡。
若是對方將她女扮男裝的事散播出去,“劉小公子”少年才高的形象倒塌還是小事,只怕不論是祁國公府、武威將軍府、方侍郎府上還是徐同知府上,都會生出將自己這隻狐狸精生生掐死的想法。
攜女子入書院,可謂是褻瀆聖人,若被有心人抓住這一把柄,只怕方蔣周徐四人再無前途可言。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如今大局初定,可不能讓嬌杏毀了一切。
也多虧了嬌杏來此一鬧,不然她可真要疏忽了這一細處。
在伸出的手被開啟前,劉拂自己提前收了回來。
“劉碧煙!你——唔!”嬌杏低聲咒罵,死死盯著劉拂,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再次俯身靠近她的劉拂死死捂住嘴。
“唔唔唔唔!”
“嬌杏姐姐,樓下的宴還未散呢。”劉拂清清嗓子,低聲道,“別說妹妹我不疼人,有些話不跟你說明白,日後你吃了大苦頭更要怨我。”
正在拉扯捂在嘴上的手指的嬌杏微愣,只覺這話熟悉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