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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雨露,借我榮光,便是再給十張臉皮,也是用來替我辯駁。”
“江南士子佔我大延生員的十之三四,有這份情意在,已可保我性命無憂。”
劉拂環視眾人,拿筷子輕敲了下滿載著美酒的小甕,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響:“看大家興致如此高昂,不如就以‘少時猶不憂生計,老後誰能惜酒錢’為題,做一則策論吧。”
蔣存驚呼道:“策論?這……就算要以此為題,也該是詞賦吧?”
他頭一遭被周行按住了嘴。
週三公子怒視蔣存,又抽空瞪了仍迷迷瞪瞪的謝顯一眼:“好好的良辰美景,你且少說兩句吧!”
“知我者,週三哥是也。”劉拂合掌,樂不可支,“不過你放心,我看二哥是飲罷酒後詩興大發,只讓他獨個再做一篇詞賦就是了,大家只做策論便好。”
她想了想,又道:“三哥動動手,把二哥面前的酒水全撤了吧。”
此言一出,就連方奇然與徐思年也頗無奈地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將幸災樂禍的眼神投向只輕抿了一口薄酒的蔣存。
但這個題目……
陷入沉思的眾人都未發現,他們竟沒升起絲毫牴觸拒絕之心。
被疑惑目光注視著的劉拂輕笑道:“這不是正經題目,不過一樂。”她話鋒一轉,又正了正神色,“不過以後你們入朝為官,不論在京還是外任,一舉一動都關乎著民生百姓,見微知著這個道理,一定要懂。”
她輕嘆口氣,義正言辭道:“江南富庶不假,可旱情剛過,領著朝廷所發救濟糧草的百姓多已放棄秋耕得過且過,磕牙看戲閒聊度日,如此懶散之風,實數不正。”
“而不論是父母官員還是文人墨客,竟無一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便是醉酒的謝顯,此時也神情一凜,就著劉拂的引導深思起來。
笑望眾人的劉拂搔了搔下巴,決定不論他們得出什麼治國良策,都永不說出讓江南百姓如此頹靡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他們雖有些因陋就簡的劣根性,但會如此不將旱災當回事的真正原因,正是因為並未有太多人在這場大旱中真正受到損失。
自四月便開始施粥的饒翠樓,帶動了整個江南富戶的慈善之風,是他們讓大部分江南百姓在禾稻旱死時從未斷炊。
那麼在聖上頒佈了三年免賦稅的政令後,本就不甚驚惶的民心,自然極快的回覆到了災情前的輕鬆閒適。
可也正是他們,為了自己的小命,選擇了讓施粥救濟他們的妓子去死。
劉拂垂眸,輕抿了一口酒。
***
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冬月初九。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此遭重試,劉拂只盯著沒有丫鬟婆子相助的方奇然、蔣存、周行三人收拾了書箱,連送都懶怠送他們。
“還記得第一件事要做什麼麼?”劉拂曲指,敲了敲方奇然的書箱。
八月頭一遭入貢院時,劉拂就未擔心過曾上過戰場的少將軍,而在第一回的歷練後,本就身強體健且能在糞號旁活過九日的周行也極讓她放心,唯一讓她頭疼的,便是方奇然與謝顯。
“燒炭火,掛門簾,要杯熱茶。”方奇然笑道,“雲浮放心,我雖比不得他二人鐵牛似的,到底經過之前一役,熟稔許多。”
劉拂點頭:“冬月再試,其實對江南學子來說是個好事,不然來年去京師春闈,說不得要凍死一批傻子。”
先讓他們體會下江南潮寒的鄉試,待明年去天寒地凍的北方應試時,自會足足的備上炭火棉衣。
“既如此,雲浮便在此祝三位兄長旗開得勝,得中五魁。”
前半句情真意切,直到末尾四個字,突地顯出些陰測測來。
裹著銀鼠錦袍的三人,沒由來抖了一抖。
此次重考亦是按著鄉試的規矩,頭一日入貢院,第三日傍晚交卷出門,第四日早再入貢院。
為了讓三人好好休息,劉拂並未在那短暫的兩個晚上去叨擾,只讓他們及各自回家的徐思年、謝顯復錄一份答卷,待考完後再評。
這幾日間劉拂無事一身輕,先是解了於維山的憂慮,又去陪著宋理老頭兒下了幾局棋,甚至還去送了送提前赴京的賀子寅。
到得冬月十七的上午,才喊上陳遲驅車去了貢院門口,在佔了個好位置後便棄車去鄰近的酒樓要了個二樓臨窗的雅間,邊喝茶吃飯,邊等著幾人出來。
她看著許多考生因扛不住三日寒冷被拖出場外,涕淚交流在貢院外哭得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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