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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緒,劉拂用指尖磕了磕桌沿,向著白玉小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秦兄可好酒?”
突地憶起那日青山之上,恍若謫仙的白衣公子,秦恆點了點頭。
他輕吸口氣,笑道:“這酒不錯,不過不如我帶來的九丹金、金莖露好,雲浮與周兄不如嚐嚐?”
詩仙太白的擁躉,又怎會識不得美酒滋味呢。
劉拂輕笑,只當沒聽見太孫險些脫口而出的宮廷御釀的名字。
她笑睨一眼周行,意在笑他之前對太孫“茶啊酒啊”的魯莽,卻沒得到預想中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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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是數杯佳釀下肚的功夫,才從寶船上下來的秦恆親隨,就備好了香車駿馬。
而太孫除了貼身伺候的小太監外,只帶了銀錢上路,十分放心地將性命託付給了武威將軍府的護衛。
他遣了張寅等人登船歸京,自己則隨著劉拂等人一路遊玩,向京城而去。
在劉拂與皇太孫關係愈發親近的同時,周行身上的古怪也越發濃厚。
本來口利如劍的人,突地變得沉默寡言起來,甚至比才從貢院出來時更甚。讓用盡全副心神,力求在不著痕跡的前提下,自然而然地加深太孫好感的劉拂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思,放在周行身上。
他們二人莫說對話少了許多,就連對視也變少了。周行似乎時時刻刻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雖仍注意著她的舉動,比之從前已不足十之一二。
劉拂本以為他是放下了所謂男女之情,舒了口氣後與望日驕談起,卻被狠狠敲了腦袋。
不論男子還是女子,心思都一樣難猜。
直到抵達直隸,劉拂才發現周行緊繃的神情放鬆許多。
但在她有意招呼著秦恆,趁夜去天橋看廟會時,又明顯察覺到周行整個人再次緊張起來。
他情緒的變化很是微弱。若非劉拂與他近乎形影不離地相處了三年,這星點變化險些要察覺不到。
捶捶因騎馬過久而酸澀的腰間,劉拂站定腳步,擺了擺手:“秦兄,還是明日再去吧。”
秦恆不疑有他,雖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頭答應。
“明日再好好玩耍一回,後個兒就要到京師了。”劉拂掩口打了個呵欠,眯起的眼睛斜望向周行。
果不其然,在她說到“到京師”三字時,周行渾身筋肉都緊繃了起來。
劉拂抬手垂了垂肩頭,吩咐陳遲道:“幫我喊桶熱水,今晚要好好泡泡。別忘了秦兄與……三哥那裡。”
在久違的對視後,劉拂輕笑一聲,徑自回了房中。
待她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坐在桌邊烹茶時,房門正巧被人敲響。
望一眼正冒著水霧的壺口,劉拂笑道:“是三哥麼?快請進來。”
之前陳遲抬了水進來,又退出去時,劉拂特意囑咐過讓他不要掛上門栓,就是為了方便周行來坐。
“三哥來的正是時候,水剛沸。”
回應她的,是門扉關闔的聲音。
屋內寂靜無聲,沒有得到應答的劉拂也不再自說自話,只專心致志烹茶。
及至第二遍茶開時,周行才從門邊走至桌旁,緩緩坐下。
“三哥有什麼話,不如直說。”斟滿周行面前空杯,向著他推了推,“相交多年,你該知曉我的脾氣。”
直來直往,她從不會生氣動怒。但若在心存疑慮後,還一直一聲不吭妄加揣測,就不要怪她不顧兄弟情義了。
緊攥著茶杯,像是完全察覺不到痛楚一般。
周行喉頭微動,許久後才吐出一句話:“阿拂,你接近太孫,究竟所圖為何?”
“只要你說,我便信你。”
“可是當真?”
周行闔上眼簾,輕聲道:“自然。”
劉拂卻知道,她若真的對太孫圖謀不軌,只怕不顧兄弟情義的,就要變成周行了。
家國天下乃周家人心中最重,周家子弟行事,從無一人違背。
看著周行手背鼓起的青筋,劉拂輕嘆口氣:“我若說……我能掐會算,是算出了那日可在詩仙墳前碰見太孫,你可信?”
周行萬料不到有此答案,下意識想要搖頭,卻在睜眼後對上劉拂的眸子時,輕點了點。
“我知三哥無法盡信。”劉拂莞爾一笑,伸指沾了一星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捌’字。
“若八個時辰後地龍翻身,直隸地仙廟塌,且燒香禱祝者無一人喪命,三哥日後便全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