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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兄。”
正在周行思索間; 站在幾人面前的小公子就再次開口。
他十分有禮有節; 拱手道:“當塗一別; 竟能再遇楚兄,真是此行之大幸。”
劉拂“哦”了一聲,臉上客套的笑意擋不住恍然大悟的神情,回禮道:“原是……秦兄。”
這小公子不是他人; 正是那日在青山上相會,被劉拂苦苦久候了三日的太孫。
見對方一臉欣喜,劉拂忙壓下嘴角的笑意。
以史為鑑,她不止會守株待兔,還會姜太公釣魚。
可即便魚已上了直鉤,劉拂也不曾掉以輕心。她保持著仙風道骨不染塵埃的輕狂姿態,上下打量了太孫許久後,才輕笑道:“秦兄大抵是記錯了,我並不姓楚。”
這話說得,很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
莫說太孫身邊擰眉怒視劉拂的侍衛,就連周行等人也從未見過她如此寡淡的樣子。便是之前已打過招呼,除了幕籬遮面的望日驕外,其他三人臉上也不自覺帶出淡淡的訝異。
回望的視線快速掃過眾人,劉拂心中很是滿意。
方才沒對周行說全自己的打算,就是為了此刻他們的表現能夠自然到不像是在做戲。
若是九分真裡僅摻一份假,那麼除她之外,就在無人能看出這是一場早就排好的戲碼。
劉拂從高臺上一躍而下,輕輕巧巧落在地上,在抖了抖衣襬並不存在的浮灰後,才走到那位太孫身前。
自幼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打出生起就被所有人高高捧起的太孫從未經受過這樣的對待,白淨的臉龐微紅,很有些不知所措。
按理說,他作為高高在上的太孫,碰到這等不是檯面的人該拂袖而去才是,可當他的視線觸及對方的臉,便立時想起那日在青蓮先生墓前,白衣翩然的少年舉杯邀月,俱懷逸興壯思飛的瀟灑模樣。
那是他一生從未見過,卻極其嚮往的風流仙骨。
而之後於時政上的剖析,更讓一個仙人落到了實處,愈發使他想要親近。
況且剛才渾叫,本就是他唐突了……
“兄臺莫氣。”太孫輕嘆口氣,知錯就改,甚至略施了一揖,“實是上次匆匆一別,未能來得及知曉兄臺名姓,是以才會有方才的失禮。”
劉拂聞言,眼中滑過一絲笑意。
很好,他已能將不願告知真名的錯處,歸咎到自個兒身上。
可見仁宗性情平和柔緩,並非史書亂寫。說不得,還替他描補了許多。
她混不吝的真受了這一禮,脊背挺得筆直,個頭雖低,卻帶出來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秦公子。”劉拂拱了拱手,“您在問我名姓前,是否應當先自報家門?”
“大——”
侍衛的呵斥才吐出一個字,就被自家主子攔了下來。
被叫破有意隱藏身份的太孫面色更紅,學著劉拂方才的自稱,重新見禮道:“小生姓秦……單名縱。”
劉拂齒間噙著這個一看便是現編出來的名字,來回默唸了幾次。
史書記,大延仁宗及生,名為恆。史書卻沒記載,少年時的仁宗脾性並不如登基後那般柔弱,反倒是意氣風發,壯志可凌雲。
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這縱橫二字所透出的熱血豪情,或許連太孫自己都從未察覺過。
收回心思,劉拂終於衝他露出重逢以來第一個和善笑容:“小生劉拂,表字雲浮。當日未曾盡興,多日來甚是懷念,想來……”
她輕笑一聲:“想來我與秦兄的緣法,並未在那日了結。”
話音剛落,太孫臉上的忐忑盡散,喜意迸發而出,明顯到讓他身後忿忿不平的侍衛啞了聲。
曾用將近一生的時光侍奉過秦氏帝王的劉拂,在短暫的兩次對話間便摸清了這位小太孫的脾性。
他被保護的太好,以至於當今駕崩後便失了主導,而當今為他安排的左膀右臂,也因不甚相熟的緣故,沒能發揮應有的輔佐作用。
劉拂斜睨了一眼周行,再次將週三公子目前已可看清的前路,與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嫡出週四公子周默存相對比,藏在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些。
“劉兄,我可稱你雲浮麼?”
想起相伴長大的少年君主,劉拂眼中的黯然一閃而過。
聖上還有自己,仁宗卻是獨個一人。
她輕點了點頭:“自然。”
在劉拂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