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1/4 頁)
話說得冠冕堂皇,光天化日眾多百姓面前; 任誰也無法推拒。
既討好了皇太孫,又護得對方安全以免自己吃掛落,兩廂全好,很是得宜。
除了人數太多,且遺漏了自己這個真正在受災百姓前跑來跑去的人。
“聽說周公子地龍翻身那日受了傷,可好些了?”見周行冷著臉沒有丁點反應,孫知府才轉向劉拂,頗慈愛地笑道,“劉小公子可有受驚?”
“有勞大人擔心了。”劉拂抬頭看眼天色,再不給他與太孫和祁國公府人拉關係的機會,“時辰不早,我等也該早早上路,以免天黑前難以歸家。”
見孫知府似還有話要說,劉拂扯出個笑來,語氣平平道:“畢竟家中還有阿公在堂,也不知老人家可有驚到,學生等實在放心不下,不敢再做耽擱。”
聽到“阿公”二字,立時反應過來的孫知府下意識收緊了滾圓的肚子。
“聖……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想起太孫特特叮囑,不許暴露了他的身份,知府大人抬起欲施禮的雙手一隻僵硬的放下,一隻轉而摸了摸鬍子,“確實不該讓老人家再憂心,遊子遠歸,還是快些回家的好……”
劉拂所說的孫兒擔心爺爺,在對方口中就成了聖上記掛太孫。
雖猜不到太孫心中所想,但她依舊可以猜出,他此時該有多五味雜陳——與被強敵環伺的自家陛下不同,仁宗早年時並未見過什麼腥風血雨,被當今穩穩護在羽翼之下。
即便太孫知曉趨炎附勢乃大多數人的本性,可對於他來說,這一切不過是紙上談兵,空落落不著實際。
劉拂甚至可以肯定,在他眼中,大延上下臣民一心百姓和樂,乃昌榮盛世。
這些,都是她青少年時扒著宮中典籍,與跟自家陛下一字一句分析出來的。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亡。
仁宗寬仁治世受天下愛戴不假,可他壯年病逝時的悔恨之言,也只有宮中才有記述。
因而這三日來,劉拂每到出門安撫災民的時候,都悄默聲的將喬裝打扮假冒陳遲的秦恆一同帶去。
不止是為陳蠻將順一順日後的路,更是讓皇太孫親眼看看他的子民。
是以高高在上的皇太孫在見過民間疾苦後,再看放下正事刻意趕來討好他的孫知府,只會覺得無限厭煩。
素來和善的秦恆,臉色已明顯黑了下來。
只是他從不曾在人前發火,有氣只能自己憋著,不敢直視貴人臉面的孫知府這才遲遲沒有發現。
到了如今這個局面,劉拂已十分滿意了。戲碼再走下去,只怕要來一出皇太孫當街怒斬祿蠹的段子。
險些笑出聲來的劉拂連忙扯了扯周行的袖子。
礙於身份,她的話已說到盡處,只能讓素有混不吝名號的周行出頭,才好解一時之憂。
周行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在寬大的袖擺掩飾下,兩人間的小動作除了貼身伺候的陳遲外,沒有一個人發現。
而陳遲能夠看見,也是周行有意為之。
轉頭覷了瞪視自己的陳遲一眼,周行上前兩步,側身擋住秦恒大半個身子。
“孫大人,周某有傷在身,實在不宜久站,失禮了。”
孫知府抬手扶了把鬍鬚,點頭道:“天色正好,各位賢……路上小心。”收起慈眉善目,向著帶隊的校尉嚴厲道,“小心謹慎,路上不可有半點閃失,知道麼!”
要不是手下衙役不堪重任,他才不會將護送太孫的功績,分給守備一半。
校尉領命,與身後兵丁齊行一禮,揮手使人牽馬過來。
一邊圍觀的百姓看的嘖嘖有聲,驚奇不已。在他們心中高高在上的長官們,竟有一日會對著三個年輕人如此恭敬。
周行當先一步,牽住了第一匹被牽過來的馬的韁繩。
饒是八面玲瓏如保定知府者,也被周行的毫不掩飾氣得面上微黑。
將將才以腿傷為由要求提早上路,現在就大咧咧準備翻身上馬,便是祁國公親至,也斷不會做這般下四品官面子的行為。
就連仍在氣悶的秦恆,也被周行毫不遮掩的舉動驚了一跳。
只有劉拂知道,他不是為了給孫知府難堪,而是為了護自己的面子。
經過昨夜長談,雖然並未見過那封祁國公府傳來的家書,但劉拂也能猜到,定是跟周家序齒一事有關。
搶過周行手上韁繩,丟給身後的陳遲。
劉拂毫不客氣,揮手指揮著皇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