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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冷靜,讓自己剋制住一切的情緒。不能亂動,不能喊叫,不能影響救援程序。
她一瞬不眨地盯著那些人,看著他們用工具把那橫樑切開,看著他們把壓在他腿上的牆體搬開,看著他們把他從塵土裡抬出來。
他被搬下廢墟的那一刻,她再也剋制不住,衝上前想要抹去他臉上的塵土,去確認他的死活。可指尖還來不及觸碰,她便被人撞開到一旁。
他慘白的唇色一晃而過。
幾個軍人迅速抬他上車,向醫院疾馳。
不怪他們,沒有人知道這個女人和他的關係。
剩餘的人也很快繼續去營救其他人,沒有人去管許沁的存在。
在這裡,生,或死,都那樣的尋常。尋常得讓人不能去習慣,卻也不能不接受。
……
那一刻,位於望鄉南邊的鎮高中裡,陸捷手下的官兵們剛剛躲過那一波猛烈的餘震。暫停不過多久,便繼續在倒塌的教學樓下挖人。
過去的一天兩夜,他們救出了96個學生,卻也挖出了十幾具屍體。
當掀開層層的水泥板和牆體,看見底下灰塵掩埋著年輕人死寂的臉時,當兵的漢子們眼都紅了,他們含著淚,把他們一個個抱出來放好。
陸捷蹲到一旁,垂著頭盯著地面。深夜的冷風一吹,一片白紙吹到他眼前。
那是撕碎的學生證,剛好撕下貼照片的地方,是一個女學生微笑的臉。
陸捷把那張照片撿起來,看著看著,突然之間,就想起來了一個人。
突然之間,他紅了眼眶。
“我想起來了。”他喃喃自語。
身旁計程車兵扭頭:“什麼?”
“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位外科醫生。”
他的同學,他的戰友,生前一直帶著這樣一張女學生的照片。
至今,他都記得那個叫宋焰的年輕人說:“等我混出個人樣了,要回去娶她。”
第35章
載著宋焰離去的那輛車迅速消失在街角,紅色的汽車尾燈像火一樣灼燒著許沁的眼。
她在原地站了沒一會兒,輕輕擦去眼睛上的溼霧;朝醫院走去。
深夜的鎮上一片蕭條荒蕪,她走在廢墟和血跡遍佈的街道上,像走在冰冷的荒原。
北風吹著,徹骨的寒冷。
太冷了,她周身都像被冰凍住;身體除了戰慄發抖;做不出別的任何反應。心底除了冰寒,也感知不出別的任何知覺。
沒有悲傷,沒有痛苦。一如這座悲運籠罩的小鎮,每天都有人失去他們最愛的人,每天都有人親眼看著他們曾經守護過的家和人被摧毀成泥土。
命運強大到讓人擁有的一切都看上去那麼渺小;那麼無力。
悲與淚都不值一提。
許沁流不出一滴淚來;沒有什麼可流淚的了。
無用的。
可當她走過一條死寂的街道;聽見北風呼嘯穿過廢墟上的甬道;發出嗚嗚的悲鳴;好似上天在給予她悲慼與憐憫時;
毫無預兆地;她驟然間弓下腰,嚎啕大哭起來。
不用再隱瞞,不用再壓抑,她就是害怕得要死了,恐懼得要死了。也不用再躲藏逃避,沒有人知道她這裡,也沒有人會聽到她撕心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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