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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雲霞錦啊?
鄭氏也瞧得眼都直了,正好旁邊的孫氏衝擊力太大之下,不覺瞥了一眼梅氏,小聲道:
“外甥媳婦兒身上真是雲霞錦?還有那刺繡手藝可是真真好的緊呢。”
當然,即便如此,孫氏也完全不信,那真就是馬大娘的手藝。
“正是雲霞錦。”梅氏倒也沒準備瞞她,頓了頓又悄悄道,“我這媳婦兒手很巧的,知道霖哥兒外家也就兩個舅舅罷了,給兩位哥哥和嫂子,也都每人做了一身新衣服呢,兩位嫂子的也是這雲霞錦,到時候嫂子可莫要嫌棄比不得她身上這件喜服好看才是,畢竟,馬大娘的手藝,可不是一般人能趕得上的。”
一句話說的鄭氏倒抽了口冷氣——
外甥媳婦兒要送自己和大嫂每人一身雲霞錦裁的新衣服?哎呀,那哪是衣服啊,分明是好大一筆銀子才是。
一想到逢年過節時,自己也能穿上雲霞錦的衣服回孃家串親戚了,鄭氏簡直樂得眉眼都要眯縫到一起了。
狂喜之餘,又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麼,細細回想一遍,不覺短促的“呀”了一聲——方才小姑子的意思是,不獨陳家小姐身上的喜服確然是雲霞錦,便是那精美的刺繡也完全是出自馬大娘之手?
再瞧瞧陳秀,鄭氏簡直覺得自己昏了頭了,眼前哪裡是外甥媳婦兒,分明是一座移動的金山啊!
眾人正在交口稱讚,院子外面卻是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個滿臉煞氣的中年男子忽然闖了進來,眼睛直直的攫住了陳毓和他身邊的徐恆三人:
“你是陳毓?”
☆、第102章 傻眼了
喜慶的喇叭聲瞬時戛然而止,連帶的整個小院裡的人神情都微微一變——
韓家二老爺韓慶怎麼來了?若是賀喜的話,這個時候怎麼也有點兒太晚了,而且帶那麼多人做什麼——
卻是在這片刻間,韓慶身後的一百名兵丁已是衝了上來,竟是把陳毓和他周圍的人全圍了起來,甚而連一臉喜興的新郎官韓伯霖也在被包圍的行列之中。
這韓慶,明顯來意不善啊。
被請來主持婚禮的耆老雖不是韓氏家族的人,也算是狀元裡一帶聲望頗高的,見此情形忙上前一步,陪著笑道:
“哎呀,這不是百戶大人嗎?還真是貴客,也是,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韓字,再怎麼說,百戶大人也是霖哥兒的叔父不是,還請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帶了這些兄弟去後堂喝一杯喜酒……”
這話裡明顯就存了替韓家大房求情的意思。便是周圍人瞧向韓慶的眼神也都有些譴責,再怎麼說也頂著叔父的名頭呢,即便當初撕破了臉,也明顯是大房這邊吃虧更多,哪有這麼得理不饒人,一再追著欺負人的?
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韓慶作為叔父,即便不願出面幫襯,也不合選擇霖哥兒大喜的日子帶了這麼多人過來鬧場,怎麼瞧著都有失長輩風範,欺人太甚了些。
韓慶哪裡聽不出來耆老的意思,卻明顯根本沒準備賣耆老的面子,竟是冷哼一聲道:
“休得囉嗦,本官可是有公務在身。”
言辭裡透露出來,竟是根本不準備敘什麼親戚情分,擺明了卒馬要來找茬的。
梅氏本來被鄭氏和孫氏拉著,不讓她上前,這會兒卻是再也忍不住,用力掙開兩人,待來至外面,瞧著韓慶的眼神裡好險沒嘔出血來——
因是婆母幼子,韓慶在家裡自幼便受寵的緊,甚而等自己生了霖哥兒,家裡但凡有什麼好吃食都得先緊著韓慶的嘴,便是霖哥兒這個長孫都得靠後。
猶記得自己因婆母剋扣份例,為了讓孩子能有口好吃的,自己不得不偷偷做些繡活託人拿出去賣,待得了工錢後,便偷偷給霖哥兒買了幾塊點心回來,沒成想卻讓韓慶撞見,不獨跟婆母告狀,說自己吃獨食,更是唆使相公打了自己一頓,甚而即便如此,一旁眼巴巴的瞧著的霖哥兒都沒有吃嘴裡一口糕點……
虧自己那麼沒出息的夫君,以為這麼忍讓幼弟、孝敬繼母,就能在韓家繼續待下去,可到了還是讓人攆了出來。
從那時起梅氏就明白,這世上很多事,不是你願意忍,別人就願意放過你的。
而在自己苦苦掙扎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到把兒子供成了舉人後,韓慶竟然再次登門,還是在長子大喜的日子。
早年來一直積鬱在胸中的悶氣一下爆發了出來,梅氏一下擋在陳毓幾人身前,衝著韓慶怒聲道:
“今兒個是我兒的大喜日子,誰若敢攪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