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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個頭小,手不自覺地摟住左思思的脖頸,左思思抱起極目遠望的南宮禎,南宮禎一眼便看到嘩啦啦的大雨,大叫一聲,“好大的雨啊!”
他在左思思懷中不安分的動來動去,惹得懷中的小白惡狠狠地瞪著他,伸展四肢要往下跳。南宮禎手一鬆,小白機靈地蹦了下去,撒開四肢狂蹦,珍珠竄成的珠簾被小白撞到叮咚作響。
左思思放下南宮禎,南宮禎一溜煙地跑到屋外。衝到大雨裡,踩著大大小小的水坑,不停地踢騰著,玩得不亦樂乎。
“母妃快來玩啊!好好玩啊!”南宮禎興奮地拍著小手,朝屋內的左思思揮揮手。
左思思暗罵一聲,轉身跑到屋外,抓著南宮禎的手便往屋裡拉,調皮的南宮禎死死抱住一棵大樹,在大雨裡哇哇大叫,不肯離去。
身後一雙有力的大手抱起南宮禎,將他夾在自己的腋下衝到長廊上,左思思連忙跟過去。
青石磚上,到處都是水漬,左思思對著渾身溼漉漉的南宮禎又氣又惱,抓過案上的書冊,捲起書冊便要揍不聽話的南宮禎。
南宮禎嚇得整個人都貼在無風身上,好似落水時抓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他忍不住大叫道:“父王救我,這是父王教我的,他說他以前都是在大雨裡練功的。”
說完,眼一閉,暈了過去。
無風無奈地看著裝暈的南宮禎,苦澀一笑。左思思聽到南宮禎搬出南宮燁來搪塞她,氣不打一處來。奈何南宮禎耍賴的本事也是一流的,說暈就暈,左思思噴火的眸子觸到南宮禎時,怒氣頓時煙消雲散。
大雨阻住了去路,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暫時停留在驛館裡,等待雨停便啟程。
南宮燁坐在屋內凝視著廊簷下駐足細聽的落玉公主,她站在風口上已經很久了,久得連南宮燁都誤以為她是個動也不會動的陶俑,纖細的背影流露出說不盡的落寞和蕭索,那是她唯一的生氣。
風中隱隱傳來悽婉的歌聲,南宮燁凝神靜聽,仰天看了看屋頂,目光掠到背影寂寥的落玉公主身上,惋惜地長嘆一聲,“可惜了他們,《詩經》裡的一篇《漢廣》道出了他們各自的心思。”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
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
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第179章 和親
小十七納悶不解,晉王府舍人李成松聽了一兩個時辰的《漢廣》,唏噓不已,他沉聲道:“此人什麼地方不好挑,偏偏選在驛館門口彈唱《漢廣》,意欲何為?”
“《漢廣》是男子思慕女子的情歌,難道他意有所指?!”小十七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心裡打了個突,水杯一時沒拿穩,跌在地上摔成粉碎。
小十七脫口說出這句驚世駭俗的話,李成松頓時面白如雪,愁容慘淡,本就是憂鬱的男子,再添了個為相思相望不相親的苦命鴛鴦嘆息,他更加抑鬱了。李成松拂袖起身,翩然遁去前落下這麼一句話,“他倒是個痴人,可落玉公主是和親公主,我們總不能縱容私情吧!”
“難道真要上演棒打鴛鴦的戲碼?”小十七訝然道。
“當惡人的是當今聖上,你瞎操什麼心。”南宮燁不冷不熱地丟下一句,人已揚長而去。
小十七愣了愣,丈二摸不著頭腦,訥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把氣都往我身上撒。”
冷月當空,雨後的空氣清新冷冽,從院牆外吹來的縷縷清風帶著山野間的芳草香,似繾綣的濃濃情意裹著澀澀的淚珠,撲到面上時已有幾分溼意。
南宮燁無奈地嘆了口氣,一出房門,那自雨停後便立在中庭的麗影似遺世獨立的高潔者。被大雨摧殘落地的瓣瓣紅花已碾落成泥,那紅豔豔的花瓣似瞬間開遍山野的紅花璀璨奪目,但眼神錯處,那鋪天蓋地的豔紅卻似噬血的紅眸吸人魂魄,令人害怕,令人厭憎。
可那白衣之人,卻似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玉蓮,在滿園的奼紫嫣紅中自成一流,平靜從容的眸子中傾瀉著甘於認命的淡定,似山間清泉細水長流卻讓人移不開雙目。
“你去看看他吧!”南宮燁走至她身側。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