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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的直接在過道里坐著聽課。這其中; 女同學居多。
從評上教授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七年不到,高維怎麼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這是腦海中的非主流之魂終於覺醒了,然後比別人晚走了十來年?
高維聽到這話大笑了起來; 眼角攢起了一沓褶子,“還是陳老師你有眼光。我那些學生都覺得我腦子抽了,非說我這樣老了十歲。”
陳敏其實覺得高維也不容易,如今也算是人到中年了,卻沒有國產中年男人的那種油膩,這一笑反倒是帶著幾分少年氣,她當時還覺得舍友傻了吧唧的,非要跨專業去挑戰文學院,現在她是明白過來了。
年輕的女孩子誰還不想看帥哥養養眼?有這麼個導師催促著,就算被催也是幸福的,當然這幸福也走的太突然了些。
陳敏看著他那笑得頗是得意的模樣,一時間沒忍住,“哪是老了十歲,我看老了二十都不止。”
笑容一下子僵硬,高維看著這一臉認真的人,他第一次認真思考這麼一個問題——自己這新發型有這麼挫嗎?
剛才打招呼的郭鍾海正好走過來,聽到陳敏說這麼一句,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可不是怎麼著,要不是看著這背影像,我還真不敢認。怎麼高老師,你這是太年輕了把你們學院裡那幫老教授刺激著了,逼著你去染了頭髮?”
“郭老師。”陳敏笑著打招呼,她認識郭鍾海,當初自己參加入職培訓的時候,郭鍾海就是培訓老師之一。
那時候的郭老師雖說也是頭頂一片地中海,可當時海水面積小呀,頂多也就是一次性紙杯的杯底那麼大,現在倒好,比碗口都要大一圈。時間一晃也才過去五年不到,這地中海擴張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陳敏隱約覺得,再過個三兩年,郭老師的髮型都得朝郭冬臨看齊。
高中老師可真是辛苦呀,還好老教師底子厚,頭髮稠密不怕掉頭髮。
Z大文學院的教授也不是吃素的,高維很快就是反應過來,“我這是努力朝陳老師郭老師你們看齊。”
人家郭老師雖然也不年輕了,可頭髮還是黑的。你這染白了算是哪門子的看齊?
不過高維說的就是玩笑話,陳敏還能這麼追著不放?她又不是惡犬,逮著咬人的那種。
“該是我們這些老東西朝你看齊才是。”頭段時間他們辦公室裡還在討論這事,拿老師當終身職業的哪還沒有個目標,誰還不想上特級教師呀?然而除了教學之外還得有編寫教材、發表論文這類的硬性指標。
因為說起論文,就提到了高維。三十歲評上文學院教授,論文像是喝白開水似的往外發,關鍵是人家研究方向還廣,不是就那一兩個點吃一輩子的那種。辦公室裡也不乏高材生,可跟高維比起來就是差得多了。
就算是早些年沒少發論文的郭鍾海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這江山還是得讓年輕人來支撐才是。高考命題組也是這個道理,這些年來命題組的隊伍也是呈現年輕化的態勢,各個學科都是轉向了大學教師為主,高中教師為輔的基調。他跟陳老師這兩把老骨頭之所以還能繼續參與命題,那也是為了穩妥起見。
高考題目需要標新,但也不能出題出脫了,把考生們給玩死。所以需要更多的年輕人的血液融入進來的同時,老骨頭們也不可或缺。
幾個人都是“老相識”,說著便是聊了起來。
高維看陳敏說話少,多少也猜測到幾分因由。他雖然沒結婚,可身邊同事大部分都是結婚有了孩子的,有的夫妻倆貌合神離各過各的,也有相敬如賓恩恩愛愛的。他跟陳敏打過交道,知道他們老兩口感情深厚,如今這老伴兒沒了,表面上雖說沒什麼,心裡頭難過也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知道歸知道,高維也沒說“節哀”之類的話,人家陳老師是什麼樣的人,追悼會剛結束就回學校繼續上課把自己弄進了醫院,既然來了這,那肯定是收拾好了情緒。
他沒事再去說人家的傷心事幹什麼?欠抽嗎?
不過郭鍾海就沒想那麼多,“……之前一直說是去看看陳老師您,結果家裡也是不少事就沒顧上,衛工去的突然,您也節哀。”他在省實驗中學教書,今年雖說不是帶畢業班,不過事情也多得是,衛大鈞去世的事情他也是後知後覺,一直想著去看看陳敏,結果事趕事都卡到了一塊,始終沒能找到時間。
陳敏沒想到郭鍾海忽然間提了這麼一茬,她怔了下,不過很快還是代入了角色,“謝謝郭老師,大鈞他也是求仁得仁,我也替他驕傲。”這也是陳敏的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