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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 ”朱弦根本沒注意到; 笑著用一種安撫的口氣道,“你想知道什麼,今天回去我告訴你好不好?”聲音軟軟糯糯的,分外甜蜜。
謝冕幾乎剋制不住幾欲沸騰的情緒; 再不敢看她,驀地轉身; 大步向前。
朱弦愕然,他這是發什麼脾氣呢?不過這傢伙一直奇奇怪怪的,她也沒放在心上,想到一事; 快步追了上去。
“五爺,”她追上他,問道,“你怎麼會剛好在這裡?”她才不信會有這麼巧,他會剛好過來撞見他們。衛無鏡此人; 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既在這裡堵她,想必已經清過場了; 一般人可沒辦法突破他暗衛的封鎖,更別提謝冕號稱的只是路過。
謝冕已經平息下心頭的波瀾,停下腳步等她,烏黑的眼眸忍不住注視她,也不隱瞞:“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朱弦追問。
謝冕眉眼微彎,取笑她道:“你這麼能,猜不出來嗎?”
朱弦皺眉,面露驚訝地看向謝冕,試探地問:“玉蜓表妹?”
謝冕笑道:“看來還不算太笨。”
朱弦不以為然地道:“有什麼難猜的,她素來關心衛舅舅,只有她才會盯著衛舅舅的行蹤,性子又是個魯莽衝動、自以為是的。”她早就看出來韓玉蜓暗中看不慣她,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謝冕驚訝:“你不怪她?”
朱弦一臉寬宏大量:“我怪她做什麼?我待會兒還要去謝謝她,多虧了她報信,否則你哪能這麼及時來救我。”
謝冕的目光和她一觸,但見她目光狡黠,笑彎了眉眼,心中不由為韓玉蜓掬一把同情之淚:你這不是報信,是去氣人吧?韓玉蜓要是聽到你的道謝,知道自己偷雞不著蝕把米,豈不是得炸了。
不過,那小姑娘小小年紀就心思不正,暗中捅刀子,也確實該吃個教訓。
兩人說著話,一起進了寄春軒。
臨水的戲臺子上正咿咿呀呀唱得熱鬧,幾個注意到他們晚來的人見小夫妻聯袂而來,也只當兩個人感情好,找了個地方去說私話了。
只有兩個人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尋常。一個是丁太夫人,另一個自然是韓玉蜓了。
韓玉蜓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言笑晏晏、狀甚親密的兩人,怎麼看都看不出兩人之間有不愉快的跡象。怎麼回事?難道這個風流紈絝子竟是個孬種,看到個三品大員就忍氣吞聲,不敢發作了?他們家可是超品的伯爵!
朱弦是他剛過門的妻子,他就不怕頭上的帽子綠得發亮?
韓玉蜓心中連謝冕都鄙視上了:他孬就孬吧,自己可見不得有人嫁了人還勾三搭四的,面上還假裝乖巧。必定要叫大家都知道她的真面目,看她那孬種的夫君還能裝聾作啞嗎?
見謝冕與朱弦分開去了男客那邊,她快步迎了上去,用一種周圍人都能聽到的聲音笑問道:“大表姐,怎麼這麼晚才來,是碰到什麼人了嗎?”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見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這才彷彿隨口提起般道,“對了,剛剛衛家表舅說悶得慌,去外面轉轉,有人看見他似乎碰見大表姐了。”
附近的說話聲靜止下來,韓玉蜓的意有所指就是最小的韓玉蟬也聽出來了。
嗡嗡的說話聲消散,憑水而來的曲聲聽得越發清晰,抑揚頓挫,婉轉悠揚。寄春軒中,除了三個坐得遠些的老人家,無人再有心思聽曲,個個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朱弦眉眼彎彎,笑容純善,彷彿全未聽懂韓玉蜓話中的暗示,一臉坦蕩地答道:“是啊,我剛剛碰到衛舅舅了。”
話音剛落,大伯母衛氏就變了臉色,她是隱約知道衛無鏡的心思的,更清楚他的脾氣手段。衛無鏡因朱弦和他們家走動起來,她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這個京城人人讚譽的弟弟位高權重,深受聖寵,以後兒子們想要在仕途上出頭,有人幫扶;憂的是衛無鏡明顯對朱弦心思不純,可兩人卻差著輩分,絕對不可能在一起,她整日提心吊膽,就怕他做出什麼事來。
好不容易朱弦倉促出嫁,當時衛無鏡奉了皇命在外糾察,眼看這一關就過去了,沒想到他竟會星夜兼程,趕在朱弦回門這一日回了京,她剛松下去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可她沒有任何辦法。她雖同樣出身越王府,但越王姬妾子女眾多,她生母位卑,根本沒有任何地位,衛無鏡卻是繼妃所出的越王嫡子,深受帝寵。在越王府時,她根本連話都沒能和衛無鏡說過幾句,哪有那個面子勸說他。
這次衛無鏡上門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