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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氣得手都抖了,他這是有恃無恐; 仗著她不敢傷他嗎?可她確實不能真的一刀刺下去。
她咬了咬牙,猛地收回手,刀出如風,刀背向著他順勢一掃。
“啪”一聲; 衛無鏡只覺一股大力湧來,向後倒去。身形還未穩,朱弦手一揚,手中的刀脫手飛出,刀把頂端狠狠撞在他小腹某一處穴位。
他再也保持不住平衡; 一手護住小腹,狼狽地摔進花叢中,潔白的氅衣頓時被泥地沾汙。
小廝大驚; 急忙撲過去扶他:“大人,你怎麼樣了?”又惡狠狠地瞪朱弦,“你好生放肆!”
“歸墨!”衛無鏡疼得直抽氣,止住了小廝的話,宛如冰霜的面容上卻綻出一絲笑意,看向朱弦,語氣出乎意料地溫和,“只要你能出氣,再打狠一點也不要緊。”
這人簡直有毛病!被打還這麼開心。朱弦根本不理他,轉身就走。
衛無鏡的聲音適時在她身後響起:“我不介意追到寄春軒去,給大家看到。”
朱弦回頭,笑得虛假:“衛大人,你的衣裳髒了,不需要去換一身嗎?”
衛無鏡望向身上沾染的泥漿花葉,微微一僵,臉色有些難看。
朱弦從前就發現他的臭毛病了,那時她救下他時,他滿身血汙,重傷幾乎不治,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麻煩姑娘幫我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後來的日子差點沒把她逼瘋,衣服絲帕必要白色,床上鋪蓋每日要洗換,桌椅務必要擦得纖塵不染,碗筷杯盞每日都要蒸煮……若不是他實在傷得重,又認了親戚,她差點直接把他丟出去。
現如今,從來乾淨整潔,一絲不亂的衛大人衣服又皺又髒,烏黑的發上沾著細碎的枝葉,連俊美逼人的面上都印上了髒汙,她卻莫名覺得順眼了許多。
大概是她連眸中都帶出了笑意,衛無鏡僵硬的身子慢慢放鬆,面上現出無奈之色:“你還是這麼頑皮。”口氣親暱而自然。
朱弦的臉色沉了下去,只當沒聽到,邁步就走。
衛無鏡見她毫不留情,吐了口氣,本來不想說的話脫口而出:“我手上有樁案子,和涼州衛有關。”御史臺負責督查百官,到他們手上的案子,涉案人不死也得脫層皮,而朱弦的父親正是任職涼州衛經歷。
朱弦止住了腳步。
衛無鏡將茶蠱又向她推近幾分,緩緩道:“先坐下喝杯茶?”
朱弦垂眸看他。這個人……在世人面前的模樣再如何正直無私,本質上還是非善類。她倒是不明白了,事到如今,他糾纏不清除了徒增煩惱,又有什麼意思?
她心中惱怒之極,冷冷道:“我沒有太多時間。”
衛無鏡道:“不會耽擱你太久。”
她沒有再說話,正要默默在石凳上坐下,耳邊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喀嚓聲,她臉色一變,皺眉厲聲道:“誰在那裡?”
衛無鏡輕嗤道:“你莫要搞這些小花招了,沒用的。”她慣會使這些小詭計,從前在回京的路上,每每將他搞得哭笑不得。
朱弦一瞬不瞬地看向林中某個方向,眼尾也有沒掃他一下。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有人分花拂柳緩緩走出,眉如墨畫,鳳眼斜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道:“我只是路過,你們不需介意我。”赫然是謝冕。
衛無鏡的臉色頓時變了,他明明讓暗衛清了場,這個人究竟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他望向某處,一個暗衛如影子般出現,惶恐地道:“屬下該死,沒有發現來人。”
朱弦和他的心情卻正好相反,她從來沒有覺得謝冕這麼可愛過,眼睛一亮,喜笑顏開地撲過去,挽住他的臂膀親親熱熱地喊道:“謝郎,你來了。”
謝冕心中正懊惱著:怎麼就鬼使神差地找藉口過來了,過來也就過來吧,居然聽得走了神,碰了下花枝,被小丫頭聽出動靜。乍一聽到一聲婉轉多情,餘韻悠長的“謝郎”,差點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卻見朱弦眼巴巴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喜悅和祈求看著他。
她離得他這麼近,近得他能看清她吹彈得破的粉面上細膩的紋理,長長的不住顫抖的睫毛,以及眼中如星光被搖碎的璀璨光芒。她挽著他,歡喜而信賴。
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因他的出現而歡欣鼓舞。
這個念頭莫名令他心頭一軟,任她掛在自己臂膀上沒有甩開。
衛無鏡臉色難看,揮退暗衛,雙拳緊握,目光落在兩人交錯的手臂上,幾乎要戳出一個洞:“你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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