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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陷入沉思:這都五天了,六郎怎麼死的,怎麼都該驗出來了。周夫人把人押著並不審問究竟是什麼道理?她究竟在等什麼?
魚郎打了個呵欠,立刻掩飾般捂住了嘴。
朱弦笑了:“魚郎困了?”
魚郎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困。我還能陪你說話。不然明天我一覺醒來你就又不見啦。”
天真的話語,再認真不過的表情。朱弦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這孩子,原來是為了這個緣故。她佯作生氣地道:“你傷還沒好,就該好好休息養傷。要是不聽話,我現在就走,免得耽擱了你養傷。”
“不要,”魚郎急了,“我乖乖睡覺,念念你別走。”
朱弦滿意地道:“這才是乖孩子。”
魚郎小聲地道:“我可不可以提個要求?”
朱弦不疑有他:“什麼要求,說來聽聽。”
魚郎道:“上次你答應唱曲子給我聽的,我還沒聽到呢。”念念講小時候的事,聽得他都入了迷,完全忘了這一茬。
朱弦僵住:這孩子怎麼還記得呢。她乾笑道:“我小時候還有好多有趣的事,講給你聽好不好?”
魚郎又打了個呵欠,拒絕道:“可我今天想聽念念唱曲子,你答應過我的。”反正不管她怎麼說,他就是要聽。
朱弦沒轍了:“好吧,唱就唱,你不許笑我,也不許嫌不好聽。”
魚郎認真地道:“我不笑,只要是念念唱的,我也不會嫌不好聽。”
看來這次是真逃不脫了。朱弦百般無奈,撿了首最簡單的童謠唱了起來:“小羊咩咩咩,小牛哞哞咩……”
好不容易硬撐著一首曲子在跑調中唱完,朱弦覺得自己都沒臉聽,魚郎居然還鼓掌叫好,要求她再來一首。
朱弦:“……”小魚郎果然比那兩個只會嘲笑她的討厭的弟弟可愛多了。不過,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好姐姐,自然堅決不會唱第二首來荼毒可愛小弟弟的耳朵。不過,魚郎在她面前似乎也更親暱更放得開了,換了以前,才不會她拒絕了還非要她答應。
魚郎跟她歪纏了一會兒,見她堅決不肯鬆口,只得作罷。朱弦趁機叫他好好睡覺。兩人正說著話,屋子外傳來一陣動靜。
魚郎抬頭望去,被從外面緊緊鎖上的窗戶忽然出現一條縫,然後緩緩開啟。清冷的月光灑入,現出窗後人的面容。
一個眉目溫順,笑容溫和的中年婦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輕聲叫道:“五少爺,你還醒著嗎?”
“張媽媽?”魚郎驚訝地發出了聲音。
張媽媽,謝昕放到魚郎身邊的管事媽媽?朱弦心中奇怪: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來不及細想,熟悉的眩暈感又襲了上來。
不好,她又要離開了。上一次,她陪了魚郎兩天,這次的時間怎麼會這麼短?腦中彷彿有什麼飛快地閃過,她隱隱看到了某個關鍵,卻還沒來得及抓住,甚至連跟魚郎交代一聲都來不及,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
朱弦是被若有若無鑽入耳中的喁喁細語聲吵醒的。聲音壓得非常低,若不是她忽然間睡得不安穩,又因修煉內力,五感敏銳遠勝常人,根本不會聽到。饒是如此,她也辨不清對方說的是什麼。
腦袋被吵得發疼,她煩不勝煩地睜開眼,發現身邊空無一人。藉著銅燈昏黃的光線,她看清旁邊有些褶皺,顯然有人睡下後又起來了。
外面的嗡嗡聲還在繼續,她仔細辨了辨,聽出其中一個似乎是謝冕的聲音,而另一個,似乎也是男子?這麼晚了,他們院中怎麼會有男子的聲音?朱弦心頭一凜,頓時清醒不少,想了想,匆匆穿好外衣,悄悄接近外室。
隨著距離的接近,外面的聲音漸漸聽得清楚起來。那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在說:“外圍之事,主上無暇顧及,還請公子多多費心,莫要疏忽了。”
謝冕笑得漫不經心:“若他不放心我,只管找別人。”
男子道:“主上不放心公子,又能放心誰?只是這幾日公子深居簡出,毫無音信,主上才令我冒昧前來。”
謝冕嗤道:“鄭先生不還在外面嗎?不是我說,你家主上年紀輕輕,也忒多疑了些。我們不過是合作關係,可不是賣給了他。”
男子不悅地道:“公子慎言,主上非我等可議論。何況,再過幾日就是貴府春宴之日,主上怕公子貴人多忘事。”
謝冕道:“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只管放心,若那日那人前來,他們密談之語,我一個字都不會遺漏地轉告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