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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還拗不過寶玉,眼見著他好了些,她便要起身離開。
迎面搖搖擺擺走來一個人。
不是旁個,正是黛玉。她見著湘雲端著一個碗出來,當下停了下來。略說了兩句話,才道:“你卻有心,我是不如的。”湘雲微微一笑,道:“不過一點小事罷了。”話雖這麼說,她卻著實停了半晌,眼見著黛玉入了屋子裡,兩廂說起話來:“從今而後,你都改了罷。”
這一句話說得十分真心,湘雲聽了後,卻覺得眼裡有些發酸,再也忍耐不得,只摔了帳子出來,心裡卻漸漸生出一番別樣的肚腸來:雖二哥哥千般好,只這有心無心四個字,便是讓人受不住。
罷罷罷!
我也不再想那樣的好事兒了。自小兒起,我便知道,這夢想得太好,醒來後便更是淒涼。與其後頭老太太、太太並二哥哥又是說了旁話,倒不如先止住這些話,且看後頭怎麼樣。
第八十二章 知不能湘雲始定親
雖心中這麼想著;湘雲本性爽朗;喜怒出於胸臆,哪裡能遮掩住十分;面上不免些憤憤之色。
說來也巧。黛玉此番過來,原是念著寶玉遭了這一番打;著實可憐;不能不來探望。只是這些時日以來;她每每提心,總要遠著寶玉,便略說了兩句衷腸話,就是告辭而去。寶玉有心相留;又如何留得住,只得巴巴地目送她離去。
這一個往外走;一個呆立著,兩廂里正撞到一處。
黛玉止住腳步,一雙妙目在湘雲身上頓了頓,便是道:“史妹妹也來了。我瞧著表哥倒是好了許多,不必十分掛心。”她說得平和,並不見多少焦急之色。湘雲心中原就存了惱意,見著她這麼一個模樣,不免大為不平:二哥哥這麼遭罪,誰個不心疼著急?自來都是打小兒一起長大的,就是寶姐姐平日裡那麼一個端莊的,也說出兩句真心話來,她卻看得平常!二哥哥素日最看重她,豈不難過!
想到這裡,湘雲也沒發覺黛玉眼圈兒微紅,竟只嗤笑一聲,道:“林姐姐這話我卻聽不懂,什麼好多了?什麼不必十分掛心?難道瞧著二哥哥這樣兒,誰還能穩得住?旁人我不曉得,我卻不是那樣冷心冷肺的!”
黛玉原想說話,心下一轉,還是將那些話壓下,轉而道:“卻是我一時不妨,說錯話。”這一句話後,她也不管史湘雲如何,只扶著春纖而去,心內卻頗有幾分傷感:難道在雲兒眼底,自己便就是那樣無情無義的?
春纖看著她這麼一個模樣,又想湘雲那樣言語,也代她難過,又見左右沒有人,便道:“姑娘,人善被人欺。你每每想著史大姑娘的處境,著實退讓。但姑娘的難處她又能體味了幾分?空口白牙的,便要指桑罵槐!難道只她一個掛心寶二爺,盼著他好不成?依著我說,不說老太太、太太,哪怕是二老爺的心,也絕不次了旁人的。”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久。”黛玉聽得這話,也是幽幽一嘆,道:“雖說二舅舅不知表兄性情志向,行事也太過粗暴簡單,然則從他說來,也是盼著他好的。若先珠大哥還在,只怕兩廂裡反倒要和緩許多。”
說到這裡,她不免心裡有些傷感:林家也是因為後嗣無人,竟就此衰亡。
春纖聽出這裡頭的慼慼然之意,便止住話頭,想了想後,才又接著道:“我總覺得史姑娘似是有些不同。先前雖也親近寶二爺,卻總沒這麼守著的。我瞧著,這意思倒是與襲人有些相仿了。”
黛玉的手指微微一顫,而後卻又淡淡道:“又是渾說,到底是主僕有別,如何能做一樣的事。”雖這麼說,她心底卻也贊同:先前外祖母之意,她是深知的,總有意避開。既沒了自己,薛姑娘千般好,偏外祖母從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兒,或者,她看中了雲兒,竟透了信與史家?
若真是如此,怎麼二舅母倒是能拿得住,如今都不發一聲,待湘雲依舊如故?且對著自己,也不似往日那般面上熱切,倒有幾分真心實意的意思了。
心內這麼想著,黛玉也不做聲——這樣的話,很不該她提及的。春纖在旁瞧著,心內更覺篤定,她與黛玉不同,自是曉得本來這麼一個時候,史湘雲已是定親了的。如今卻是一點兒風聲也沒有,可見裡頭的古怪。史湘雲的婚事,原是史家做主的,那衛若蘭又是才貌仙郎,旁人也輕易比不得,這事兒原不該有變。偏如今卻是一點波瀾都沒有。算來算去,也只有賈母這裡了。
賈母還真是不喜歡寶釵啊!沒了黛玉,便尋了湘雲。若湘雲也沒了,只怕後頭還有旁的女孩兒。
這一點,黛玉自然深知的,而越是如此,她越要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