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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情勢使然,林家再無族眾,姻親之中獨賈家最是親近,若自己亡故,黛玉再沒的說不去母族,而去祖母一族的,且又要賈家能忍得住貪婪,母族也能忍得住,由此竟也無法。
此時思量想去,卻也只能於兩面行事。一則,雖有顧慮重重,明面上自己不能與玉兒尋一人家定下婚事,可暗中自可搜尋一厚道知禮的人家,擇一良婿。待得玉兒長成,諸事具備,便將此事明公正道說道出來,也不至於誤了玉兒終身。二則,少不得將自己素日的母族親戚、世交知己、同僚同科乃至一干後進的科舉子弟等人家一一理出,且與玉兒細細分說明白,讓其能禮尚往來,且與他們這些人家的女孩兒交好,常有走動。但凡有什麼事,賈家也會有所顧忌。
有了這等思量,林如海方漸漸覺得有些舒緩過來,因又暗暗道:好在此番自己覺出不對,早早送了信過去,否則待得自己病重難支的時候,又能如何呢?玉兒雖身世不幸,父母緣淺,舅家薄待,到底卻是有運道的,否則只怕日後堪憂。自己便是強撐著一口氣,也要再支應一二年,與她預備妥當,料理齊全!
如此,林如海雖原有大病初癒,頗有幾分下世的光景,此番卻著實打點起精神,振作起來。及等晚間黛玉與父同桌而食,見著他精神更好了些,且用了兩碗米飯,比舊日也不差了,心裡也是歡喜。待飯後父女細談,也再無先前那般透著緊繃擔憂,反倒舒緩起來,她越加歡喜,又是攬下家中細碎事務,且道:“爹爹好生將養,旁的公務上的我是不能,這家中的事兒,且容女兒料理一番。”因而又將府中掌管家務的管家管事等一一詢問,心中盤算一回。
林如海見著女兒如此,也是欣慰,且含笑道:“家中事務並不甚多,不過一些日常用度,俱是由幾個管家管事掌著,色色照著舊日的例子辦,也是整齊。旁的禮數上面的事,我自有籌算,原也用不著他們,如此兩廂清楚。你既是有心,便先將家中日常理一理,次則再看著舊日的禮單,心中按著數兒排一排,與我看看也罷了。”
黛玉一一應下,素來聰慧細緻,自覺此事不甚為難,面上且有幾分篤定。
見狀,林如海只再三令她不可勞心過甚,反倒傷身。黛玉微微一笑,且道:“爹爹放心,我近來身子好了許多,且也知道孰輕孰重,自然不會顧此失彼,倒是讓您擔憂的。”
聽得這話,林如海才覺安慰。父女再說了小半日的話,便也各自安歇。及等次日清晨,如海早早起身,與黛玉用了些早飯,便要去衙門理事,黛玉將他送到門外,瞧著那車馬的影子消失在遠處,才是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那裡,早有管家等候著了。
第二十四章 初入小宴風華秀
且不說黛玉如何料理家事,也不提賬房管家管事等如何支應,不過數日的功夫,林家上下打點清楚,又是細細分派了事務,卻是將先前幾分頹唐疏落之氣洗去,重新添了幾分利落的精神。
而如海也是考量周全,先取中了自己的一個下屬許琛的夫人吳氏:一則,舊日夫人賈敏在世的時候,也曾邀請諸家夫人等於府中相聚說笑,曾道這位吳夫人能言善道,長袖善舞,且有幾分真心為人,不說專為下屬人等的夫人辦的小宴上,便是尋常遍請眾夫人的宴席之上,也是頗為出眾的;二則,自己原是主官,玉兒便是於這些上略有不足,這位吳夫人也當週全一番。玉兒本就聰慧剔透,一二次之後再善加安排,必定也就妥當了。
他身為上官,略在衙門裡坐了幾日,且將一應公務料理妥當,又是將那些皇子的事支應了,才是慢慢踱到下屬所在的屋舍,且詢問一番,待得事事料理妥當後,又邀了他們品茶,且在說談之中略提及黛玉。那許琛原生就一副玲瓏心腸,只一尋思,就是笑著道:“大人,若說起這些來,我竟忘了,卻有一事相求。”
如海笑問何事。
“也是賤內素喜交遊,且舊日多得夫人厚待,聽得大人千金已是歸家,不免想著開一小宴,也是聚一聚的意思。只是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許琛含笑相對,也是眼皮子不曾眨一下,就是現編出一套話來逢迎。
“禮尚往來,有何不可。”林如海一句話落下,這事兒便是定下。晚間他自與女兒黛玉細細說了一回這事,因道:“你在家中雖是管家理事,卻到底沒個兄弟姊妹說話,想來也是孤單,便去這些宴席上面略略走動一回。若能結交一二閨中密友,也是好事。”
做父親的這般體貼入微,黛玉身為女兒,自然再無旁話,忙是應下,又問宴席等可有什麼規矩禮數等話。如海只是一笑,心內卻有幾分憐惜,且帶著一點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