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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猶如春山溪泉,靈性纏綿之意,仿若煙霞浸江。本就生得眉蹙春山,眼顰秋水,大有娉婷嫋娜的秀美,添上那一段自心竅而出的骨中情態,真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便似她身邊那一株牡丹,徑自出落得超逸脫俗,原是閬苑仙葩。
旁個先不說,那鄭文成早已成了個呆頭鵝,半晌回不過神來。他不同與旁人,聽得林姑娘這三個字,心內便有些篤定,於今雖知這般於理不合,但想著鸞盟早定,也是年輕心熱,不自覺多瞧了幾眼。當下間一眼過去,他心內便一則歡喜,一則驚詫,復又生出三分焦灼來。
黛玉生得人比花嬌,秀色獨出,他想著日後結為夫妻,自然心內稱意的。然則,這般相遇,也著實讓他有些驚詫,且又有些恨不得遮住黛玉容色的心思,不免有些呆住,連鄭景成輕輕扯動他的衣袖,也是渾然不知。
顧茂卻是五人之中最先回過神來的,他雖也為黛玉姿容而動,然則早年曆經挫折,心性堅韌卻非旁人能及的,雖猶自有些移不開眼,到底垂首避開,且自拱手一禮,口中卻並不曾多言。他形容俊秀,恍若芝蘭玉樹於庭前,此時一身青衫,徐徐一禮,比之鄭家、李家兩雙兄弟來,越加顯得風采照人。
這人怎生眼熟至此?
黛玉早一眼望過去,便見著他,心內已生了驚詫,暗想:舊年見著寶玉,直說眼熟,尚且因為母族親眷,自有血緣之故,今番瞧著這人,如何也是這般?
後頭再見著他如此禮數週全,她心中便越加添了三分親近,然則男女大防,規矩禮數卻是錯亂不得分毫。由此,她心中稍有些別樣滋味,卻依舊垂頭襝衽一禮,道一聲:“今番得見歐家碧,眷眷難捨,竟致避退不及,還請勿要見怪。”說罷,也不理會他們如何,她便轉身避退而去。
李明彥瞧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迴廊轉角的一株芙蓉花之後,才是在心內一嘆,又看向汲墨,道:“今番怎生如此湊巧?竟撞見了這位姑娘?我聽得那丫鬟說,這是貴家姑娘請來的。不合卻為我們所唐突,著實失禮。又有男女大防,竟不能親身賠禮,著實罪過。”
鄭文成口中不言,心內早已翻騰開來,便有幾分豎起耳朵細細聽來的意思。
卻見那清泉苦著臉道:“想來是一時不湊巧方撞上的。我原是少爺跟前的小廝,哪裡知道這些的?諸位爺不必擔憂,我們姑娘必定有所區處。”
聽得這話,那鄭文成雖有幾分遺憾再不得見佳人,心內的三分焦急卻是去了大半。顧茂只站在一側,聽得如此,目光由不得轉到那一株牡丹歐家碧的身上,心中憮然之餘,又生出一段感慨來:牡丹素以富貴聞名,然則這豆綠牡丹歐家碧,卻在這富貴之中天然生就空谷幽蘭之意,方才那位姑娘在側,正是交相輝映,徒然生色三分。
由此,他不免走到那牡丹歐家碧跟前,細細端詳起來。
這廂如此,那邊兒黛玉走了小半段路,眉間微蹙,也稍有些嘆息,道:“那歐家碧果真不愧牡丹珍品之名,芳姿珍重,竟有空谷幽蘭之靜,復含繁華富貴之態,著實難得。可惜我只賞玩片刻,竟不得細細端詳。”
邊上江家的婆子丫鬟等原想著黛玉先前徒遭唐突,著實有些慌亂難安,心內已然將先前安排在園子外頭看管的兩個小丫頭罵了半日——要知道,林家素來規矩裡最重禮法兩字,若是犯了家規,必有處置的。今番聽得黛玉這麼說來,她們心中一頓,不免鬆了一口氣:自然,她們是不敢出口讓黛玉代為緩頰一二,然則她若不開口問罪,總歸罰得輕一些。
黛玉彷彿也正如她們所想,外頭瞧著,並不以此著惱萬分。
及等與江澄相見,彼此廝見一回,又道了溫寒之後,她也只是笑著道:“今番我想著你所說的牡丹歐家碧,亟欲一觀,便不告而去。果真是國色天姿,絕非俗品可及。可惜我只瞧了半晌,卻未能賞玩盡興。”
“我於家中也是無事,你何必焦急?既是去了,只管細細賞玩便是。”這牡丹歐家碧,原是江澄於信箋中細細描摹過的,也是她心內所愛,見著黛玉如此說來,她便一笑,且有三分得意,因道:“我也極愛那一本牡丹,難得富貴之中,更添幽靜。”
先前雖是不合與外男撞見,然則黛玉卻非那等輕薄脂粉,體自書香大族,自有涵養氣度,並不露半分羞惱,只含笑將事情粗略一提,又道:“不過巧合而已,那幾位瞧著也是端方君子,想來無事,姐姐莫要多說什麼,旁的不提,倒是誤了那一株歐家碧。”
江澄見她說得柔和,雙眉卻是微微蹙起,似有著惱之意,便知她心中必定不能了無痕跡。只是這並非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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