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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分了好些種類。固然那等世仇大恨的叫人提心吊膽,可若論難纏,卻還是那種不知何時就得罪了的。而這兩樣仇敵,旁人不能化解,又最好雪上加霜,多少人家便就……”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淡淡道:“況且那邊府上也多有不法事,我們家盡一盡心意情分,也就是了。若要下死力幫襯,卻也不能甘願。”
顧茂心裡點頭,口裡卻道:“你這話雖也在理,卻不在情,在你嫂嫂跟前竟不必提了。她雖也知道這些,但總還念著舊日情義,若是知道了,必會傷心。就是在外頭,這樣的話你也不必說出,心中明白就是。”
顧茜自是點頭應下。
見她如此,顧茂方心中一鬆,轉頭看向窗外。但見著天邊一片暮色,遠山近樹盡染得漠漠蒼茫,唯有一隻白鳥掠過。他心中忽而一頓,沉沉道:“如今也只能先看王公歸朝一事,究竟如何了。”
只是,饒是顧茂心知不好,也斷然沒想到,過不得兩日,外頭便傳來訊息,道是那王子騰暴病而亡!
說是暴病,細說首尾卻也十分詳細。說是趕路勞乏,又偶感風寒,一日到了十里屯,便延醫調治。無奈那原是個小地方,並無良醫,誤用了藥,一劑便亡故了。
然而,這事休說顧茂這等朝堂中人,就是顧茜也一聽便搖頭:“那樣的人家,雖是先前遭了難,底蘊卻還是在那兒的,王公又是一等緊要的人,必是會請大夫相隨左右。況且今番也並無緊急事體,不過幾個奏摺罷了,王公焉能這般焦急?必是有些陰謀伎倆。”
而後事件發展,果然如顧茜所說。不出幾日,參王子騰的奏章便翻了兩番,饒是聖上念及往日,有心開釋,王家也少不得被削了一層皮,雖不曾抄家,然則事情接連不斷,或是僕役逃逸,或是家人多行不法,便是贖罪的罰金就足足去了三千金。
待得事情了結,王家早沒了頭前的風光。好在還有些親故世交的人家照應,方不至於再被敲打。又有聖上格外恩旨,終究將這事定下,等閒再不能生甚麼風波。
王夫人、鳳姐俱是為此奔波勞累,回去且要提心吊膽。十餘日過去,姑侄兩人竟瘦了大半,相互對視之時,更添了幾分相依為命的意思。王夫人更因元春、王家兩件事接連而來,十分嘆道:“如今可怎麼是好……”
鳳姐原是極爽利的性情,這會兒也磨得滿心疲倦,因含淚道:“太太,這飛還橫禍又有什麼法子呢?倒是往後如何,竟要籌劃一二了。”
王夫人卻只搖頭道:“已是到了這地步,又能如何籌劃?幸而大哥雖去了,到底抱住了滿門性命,又有我們照看一二,過個三年五載風頭去了,未必不能起來。”
鳳姐動了動唇,有心說些貼己話,又見王夫人十分疲倦,到底嚥下旁話,只勸慰一番,回去卻少不得與賈璉商議:“我瞧著,竟將哥兒姐兒託與我孃家那邊才是。”
“你這是忙昏了頭不成?”賈璉聽她忽而說這話,忙轉身道:“沒頭沒腦的,怎麼送去?不說老太太他們斷然不依的,就單單一條,那邊正在喪中,也斷沒有咱們不去幫襯,反倒要添擾的道理。”
“我怎麼不知這麼個理兒!只是心中實在還害怕。”鳳姐緊緊攢著絲帕,本就黃瘦了的臉兒,這會兒倒泛起一片潮紅來:“要獨獨我們兩個,縱然有個什麼,也是命裡註定罷了。可那兩個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們有個什麼不好,我就是死了,心裡也放不下!”
這一番話卻說得賈璉越發疑惑,因道:“這好好兒的,你說這樣的喪氣話作甚麼?”鳳姐眼圈兒一紅,哽咽道:“難道我孃家竟不是好好兒的,忽而遇到這樣的事?我的二爺,你也瞧一瞧,這些日子裡裡外外多少風言風語?我孃家雖如今敗了,到底二叔的喪事,聖上格外隆恩,特特下了聖旨,又免了罪的。後頭真要有什麼,也沒得再翻到他那邊的理兒。”
賈璉不由沉默下來。
他本是外頭奔走的,那些洶洶輿論只有聽得更多的。就是賈政、賈珍他們也曾說過幾句真言,實在朝上有些不好的事兒出來。可若說家裡因此遭難,他又是不信:娘娘才薨了多久?這麼個臉面竟也不顧了?又有,家裡也實沒做什麼事,哪裡就到了那地步?
可看著鳳姐憔悴疲倦的模樣,賈璉到了嘴邊的話,又實在說不出口:好話容易說,可真要有個什麼,倒叫孩子怎麼辦?
因此想了半日,賈璉方道:“話是如此,可現今也沒這麼個理兒。旁的不說,那邊獨有小舅子一人,必要託付與叔母照料。偏叔母現今何等傷心忙亂,我們不去幫襯,倒叫她再照料孩兒,實在張不開嘴。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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