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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茜原知道書中各人結局的,見如今情境只有滿心歡喜的,因笑道:“到底還是京城人家,雖這二三年未必能回來,到了後頭總歸也要回來。”黛玉秉性裡有一番纏綿悱惻之情,聽了這話,也不過微微點頭而已。顧茜看在眼裡,也不再勸,只笑道:“細說來,倒還是雲姑娘好些兒,都還能在京中好往來走動。姑爺雖也在邊疆,也只消這一年半載便自迴轉的。”
這話才說了沒多久,四月底賈府又傳來訊息,道是與惜春定了婚事,原理國公之孫,先一等子柳芳的幼子柳潤。這原也是極好的,人才家世皆堪配惜春。
旁人且不說,顧茜心裡卻不免有些嘀咕:都說是末世光景,這一樁樁喜事,卻似吹散了愁雲,生生又與賈府添了幾分烈火烹油之景。
第二百零二章 見花明忽又遭柳暗
她這般想著; 卻料不得賈府竟又有當初元春封妃省親那般烈火烹油之景。頭前那一件件喜事不說,後頭柳知清得中二榜進士; 與寶琴一前一後歸鄉定婚。這也還罷了; 到底是薛家之事; 不過於各家姻親並姐妹們添了幾分歡喜。又兩月,元春便誕下一個小皇子; 生得十分白胖康健。
這真真是非常之喜。
賈府上下人等不覺又喜氣盈腮,沸沸揚揚; 自有一番得意。賈母、王夫人往宮中住得幾日,待歸來各個敘說; 自然又是一番雀躍。賈政自持聖人子弟,雖是歡喜得雙目含淚; 到底不曾出言激越。王夫人卻在歡喜之後,又灑了幾滴淚珠; 一面灑淚; 一面又笑:“樣樣都是極好的,只我不能時時照應,總也惦念。”
這一番心思,賈母原也是做父母的,哪裡不知; 只皇家何等尊貴; 哪兒又能擅作主張?因而,她略勸了兩句,便直接道:“那是皇家; 天底下頂頂尊貴的地方。娘娘並小皇子自然穩妥,何必擔憂。”
王夫人也心知無法,又想元春位份尊貴,如今有子,愈發地位穩固,小皇子又極白胖康健,原不消十分擔憂。想到了此處,她方略略鬆快了三分,應道:“老太太說的是,我原也是白操心。只娘娘入宮這許多年,好不容易熬到現今有了小皇子,日後也有個依仗。我這做母親的,為她歡喜之餘,也不由多想了一陣。”
婆媳兩人絮叨,邊上賈政只撫須微微笑著,偶爾添兩句話,也不似往日那般方正,倒多了幾分融和,就是提及寶玉也鬆寬了三分。賈母見狀,越發心中喜悅,想著一家子一日比一日興盛,倒真個有幾分冬去春來又生髮之景,因道:“現今正是春日,主生髮,可見原正是吉利之兆。娘娘誕子,與聖上延綿子嗣,原是好事兒。只越是好事,越是要壓一壓,不能張揚,平白惹來風言風語。我想著,只將親近的親戚人家略請來一聚,也還罷了。”
這話說得極老道,既不顯張揚,又盡了賀喜之心,賈政夫婦自然無有不應。後頭說與賈赦、賈珍、賈璉等人,自然也無有旁話。獨有一個邢夫人,歡喜一過,又想著如今王夫人又能得意,連著鳳姐兒也不似頭前那般好壓制,不覺又有些氣悶難忍,嘴裡不能說,心裡卻不免生出幾分歹毒之意:真真好命,孃家敗了,又有女兒做依仗,也不知日後女兒敗了,還能依仗哪個!
只她也知道輕重,斷不敢顯出來,只比往日更悶了三分而已。倒是鳳姐兒立時鬆寬下來,家去後便與平兒冷笑道:“興了這一陣,這會兒有了小皇子,我一句話不曾說,她便不敢做聲了。真真笑話,難道娘娘有孕竟是昨日聽到的不成?”
平兒自能聽出說的是誰,應道:“奶奶心眼明亮,又敞快,旁人哪兒能都瞧得明白?很不必計較。”鳳姐兒卻有幾分氣性,實有幾分咽不下去:“當日孃家出一點子事,我便受了這麼些氣惱。如今情勢翻轉,我竟還輕輕放過不成?再沒這麼個理兒。”
“到底是公婆長輩呢,奶奶細想,原有理的事兒,就是二爺也張口了的,沒得鬧一場,倒將理字平白丟了一半,豈不可惜。”平兒忙勸道:“再有,這日子且長著呢。何必計較這一會兒?倒不如略等一等,待大人重又做了官,這邊娘娘的喜氣也祝賀了,豈不更好?就是旁的不論,總也瞧在二爺的面上。”
鳳姐兒想先前賈璉種種言語行事,又實有幾分體貼,只得悻悻然壓下心頭一團火氣,因道:“你這小蹄子,只這一張嘴最是厲害。也罷,也是你的話,旁人不管,難得我們二爺的心意,我便略等一等又何妨。就不信,我竟還不如那一個了!”說到此處,她冷笑兩聲,目光灼灼透出幾分寒意:“總有一日……哼!”
平兒忙將話頭一轉,又笑道:“原是小事兒,倒是老太太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