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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出個耳朵,或能出個主意。這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你從來是個敞快的,今兒怎支支吾吾起來?”湘雲不由微微紅了眼圈兒,將黛玉拉到一邊,哽咽道:“若是旁人,我再不願意張口——你知道的,我那邊的姨太太鄭夫人是何等樣人,最是信那刑剋八字的。早前就幾番在我婆母跟前耳邊鼓譟,今兒他在邊塞又忽而有些不好……這明裡暗中的,倒將我看做剋夫的!”
說到這裡,湘雲忙用帕子拭去奪眶而出的淚珠。
她這話雖說得有些含糊,黛玉卻心內明白。旁人不知,她哪兒不知那鄭家的唐夫人的性情?既然她與湘雲婆母小唐氏原是姐妹,怎能沒個言語?而小唐氏便原本不信,湘雲嫁入後衛若蘭戰場出了事,她總也會信三分。更何況,這姐妹兩人,哪兒又姐姐極信服,妹妹卻一絲兒不信的道理。
想到此處,黛玉心裡酸澀,拉著湘雲的手低聲道:“就如你所說,旁人不知,我哪能不知!只現今諸事不明,你又已有了身孕,倒且要忍一時。只是,若婆母實在做得過了,你也須記著,還有孃家、老太太、太太並我們這些個人呢。謹記謹記,善自保重是真。”
湘雲漸漸有些聽怔住,半晌忽而破涕一笑,道:“這樣的心思,我原以為只有寶姐姐說得來,做得到。我們這些個人,多半是做不來的。未曾想,現今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黛玉見她形容比頭前緩了幾分,便也微微一笑,道:“若說這個,倒是顧茜她說得最剔透,為女則弱,為母則強。早前我們瞧著鳳姐姐,何嘗沒個思量,現今情勢一變,便重又是一番念想。”
兩人正自說著,後頭便有個婆子上前道:“奶奶,太太千叮囑萬叮囑過的不能久站,要早些……”她話還沒說完,湘雲已然冷笑道:“我與姐妹說幾句私房話,竟也違了太太的意思?”黛玉將那婆子打量兩眼,見她一身體面衣裳,頭上還插著兩根金簪子,便知是個有臉面的:“雲妹妹,這原是哪一位?一見我就知道,原是有頭有臉的。倒是我年輕不認識,很不敢受這禮兒,沒得錯了禮數規矩。”
那婆子聽得前頭,還敢抬頭,待得黛玉冷冷刺了兩句,她面上一白,忙垂頭肅手連聲道不敢。湘雲輕哼一聲,也不理會,只也無心再言,便與黛玉說了兩句告辭的話,就自離去。
待得回去,湘雲跨入屋中,便見著婆母小唐氏面容沉凝,正堂堂坐在上首。她微微垂下眼簾,低頭襝衽一禮,道一聲萬福。那小唐氏早令人攙扶了:“你身子弱,這些個虛禮很不必理會,快去家去歇息。今兒走了這半日,必是勞累,我已是打發人熬了湯藥,你緊著吃一碗安胎養身,便睡去,萬不能再驚動了。”
湘雲聽說,雖知道這大半為著肚子裡那個,又想這幾日她熬得蒼老憔悴不少,心裡也不由一軟,便打發了丫鬟婆子下去,自與小唐氏細說了今日之事。那小唐氏原有些沉著臉,聽得這些話,也不由牽動心神,連聲問道:“當真能使人打探?”
“太太且想,若不是為了大爺,我縱這幾日好了許多,也不敢強撐了去。”湘雲壓住心頭千百思量,雙手交疊壓在腹部,輕聲道:“大爺那邊忽而就沒了訊息,不說我,就是老爺、太太,家裡上下哪個不惦念著?總要盡力打探個平安來,方能大家安心。”
小唐氏獨有一子,本已是心急如焚,現今瞧著媳婦兒也是一般心思,不覺將頭前幾分遷怒放下,含淚道:“你這般用心,已是難得。放心,若蘭不是沒福氣的人,頭前我早與他求了平安符,就是那廟裡的籤,也說過的,本是上上大吉。”說罷,她定了一定神,又忙令湘雲快去屋中歇息:“如今旁的一時也沒法子,卻不能急病了。”
說到此處,湘雲自然再無旁話,回去歇息不提。
倒是小唐氏自家獨坐屋中,少不得嘆一聲:“原也是好孩子,瞧著模樣性情,也不像是沒福氣。”邊上丫鬟婆子聽到,皆不敢多言,獨有她陪房王平家的問道:“太太這話說的是大奶奶?”
“不是她,我哪兒還有精神提?”小唐氏斜倚在榻上,目光沉沉,瞧著那撲向燈火的飛蛾,越看越覺得心煩:“將那燈拿開些,沒得晃眼。”
王平家的原要說兩句,見她神色不似往日,忙將到了喉頭的話嚥下,重道:“奶奶人也心善,又極爽利,自然有福氣,太太也不要太擔心了。”小唐氏聽得這話,便將這王平家的掃了兩眼,又想著頭前姐姐唐氏的種種言語,又想著湘雲素日的言行舉動,到底還是消了心頭大半疑慮,暗想:若說刑剋,也是拿了八字合過的,原算得不錯。何況,我已是四十許的人了,頭一個衝的也是我。罷了,想來是聽多了姐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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