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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衛若蘭,其母小唐氏之姐便是鄭家主母,那鄭文成夫妻兩個又鬧得略大了一點兒,方有些說道。
薛姨媽聽說,倒也有些快意,因道:“當真?頭前林姑娘的事兒,我就不平。常日裡說起來,她們姐妹哪個兒不是好的?林姑娘又是裡頭出挑的,竟還被挑理兒。如今瞧著這世間還有幾分公道的。這平白毀諾另娶,自然有傷陰德。”
王夫人也是點頭,她雖不甚喜歡林黛玉,但到底是極近的親眷,又與寶玉無關,便自有些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感。這退親一件外頭不知,到底心裡膈應,就是史夫人,也有一些這樣的念想的,方說道出來。現今又有寶釵之事,她越發添了幾分不甘不平,這會兒就自應道:“天公地道的,哪裡都是一般的道理。這鄭家如此,那韓家日後也必有所報。”
兩人絮叨了半日,方各自散去。
卻不成想後頭薛蟠醒來,又聽說那宴請之人的言語,心知不好,忙不迭尋薛姨媽,將頭尾說了一通。依著他素日任性使氣,霸王一樣的渾人,這會兒卻跌足不已,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言語也吞吞吐吐。倒不為旁的,他自來疼愛妹妹,雖覺得那韓真不足,卻也不願因自己之故,平白使她受委屈。
頭前薛姨媽還不做一回事,聽到後頭,她不由變了臉色,霍然起身抖著手指指著薛蟠,眼圈兒便紅了:“我說韓家忽而傳了訊息,道是做不成婚事,再沒這麼個理兒。原來、原來是為了這麼一件事!你、你叫我怎麼說與你妹妹?”說到後頭,她且顧不得斥罵,先自哭了起來。
薛蟠又怒又急,又自羞愧,不由自打了幾巴掌,跌足痛罵自己,又要往韓家去說道。卻早被薛姨媽攔下:“這會兒你過去,你妹妹還有什麼臉?如今也只得作罷,重做打算。這說著說著,忽而出了這麼一件事,許也是沒個緣法罷。你妹妹那兒,不要透一絲兒風聲,沒得叫她存在心裡,後頭慢慢斷了也就是了。”
薛蟠雖有些不服,但想著寶釵名聲緊要,且事情尚未說準,竟也無可奈何,只得暗中咬牙,必要日後報復。雖如此說,然而寶釵本性聰敏,又極仔細精幹,就是賈家一些事兒她都比旁人明白,何況自家。
不過半日光景,她便知道了七八分。
然則母親並哥哥並不提這話,原是好意兒。她也不願分說,又深知裡頭利弊,雖有幾分鬱郁,卻不曾有半分怨恨之情,只淡淡吩咐通風報信的丫鬟:“這事我知道了。既然太太並大爺並不提,你也只做不知就是。一件小事,原不是什麼緊要的。”
她這般風輕雲淡,那丫鬟也心裡一鬆,忙自應答下來,且在心裡嘆息兩聲:大姑娘真真好性情涵養,這樣的事也只淡淡的,難怪人人都贊她,原也自有道理的。
倒是另外一頭的薛姨媽,斥罵薛蟠兩句,令他好好反省一番,自己回頭卻待韓家有幾分慚愧,又少不得與王夫人說了幾句,將頭前冤仇一筆勾銷。
王夫人聞說,倒也只得悻悻作罷,口裡卻道:“原也不是大事,既有這麼一件夾在裡頭,如今說破倒比日後好些兒。且寶丫頭原是極好的,旁的不提,今兒就有人遞了訊息,有意求親呢。只我瞧著有些不好,過兩日必要推辭了。”
“什麼樣的人家?”薛姨媽心中略有安慰,口裡不覺問了兩句。
王夫人微微一笑,道:“那人喚作孫紹祖,原與我們家也有些世交的情面兒。他家祖上有意結交,又遇到了不能了結的麻煩,便拜倒門下。只現今他卻有幾分才幹,在京襲了官職,又在兵部候缺題升,原也算漸漸起來了。然而這都將三十的人,實在年歲有些大,又趨炎附勢,並不合宜。只他現今與大老爺有些往來,也不好一絲兒臉面不留。”
頭前便有些不好,待得三十兩字,薛姨媽立時搖頭,又聽說與賈赦有關,越發沒了興致:“果真不好,寶丫頭這樣花骨朵一樣的,哪兒禁得住這樣的人。”王夫人也自點頭,笑道:“我自心中有數,必不應許的。”
薛姨媽卻不免在心底為這官職可惜了兩句:官倒還罷了,可惜這麼個年紀,也差得遠了,實在不妥。且寶丫頭愛讀書,這武官怕也不大合意的。
她這麼想,卻不知那頭孫紹祖也是一般心思。話已是遞到那政老爺夫人耳邊,倒不知薛家願不願意。說來若赦老爺的女兒不曾出嫁,自己能娶了來,才算真個攀上貴人了。如今只得一個東府的四姑娘,實在年紀差太遠,匹配不得。倒不如這薛家姑娘,年紀相當,家裡也富貴,這四家又自來相互扶持遮掩的,幾樣加到一處,倒還罷了。
然而,不過兩日光景這一番心思就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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