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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也存有這般心思,當即點頭道:“這是自然,萬不能耽誤了她。”由此說定,必要細細打探。而另外一面,韓家夫人也正與兒子細細言語,不外乎端雅涵養,容貌才識云云,又道:“也是太妃一日說起來,我方知道這麼個人,也是使人細細打探過的,再沒一絲兒不好。只她家兄弟有些紈絝,現今倒也正經做起生意來,原又是官商,想來嫁妝必是豐厚。至如旁的,你原在外頭做官,正要個精細明白能管束的人。”
韓真心裡也明白,自家如今漸次起來,為這兄弟和睦,妻房若是太富貴反倒不美。這薛家女己身出眾,又舍了貴取了富,原與自己也合宜。就是父母眼裡,有這麼個能管家理事的賢良人,日後督促上進,總也比旁的好。再有,自己如今年歲,又沾了血腥,一時半日的,哪兒能立時尋一個樣樣妥帖的?
想到這裡,他自家也點了頭,應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他家應諾,倒是早早處置了才是。”韓母便笑道:“不說咱們這樣的人家,萬沒有倉促的。就是那薛家,原也是紫薇舍人之後,總是舊人家,哪兒能立時應諾,倒失了女兒家的臉面。想來這一二月能有八分說定,已是極快的了。你在京中總也有二三月,待得事兒說準,明歲再娶妻,方是正經。”
韓真想著自家婚嫁等事,果真如此,雖是心裡有些焦急,到底強爭不得,悻悻然應了下來。待得後頭自家出去,往各處應酬走動,暫且不提。
只兩頭皆使人再三細細打探,見著諸事皆妥當,且薛姨媽並那韓家夫人也見了面,略略說了兩句,雖未十分說準,心裡已是有了六分意動。因著如此,薛姨媽回頭方將這裡頭的事細細說與寶釵:“雖說女孩兒家須得矜持珍重,本不該與你說這樣的話。但頭前琴兒的事你也見著了,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必要稱心如意方好。且你素日是個聰敏細緻的,萬一有我想不到的,你自家瞧出來,總也是好的。”
寶釵原要避開的,聽是如此,方坐在一側垂頭不語。
薛姨媽方將那韓真的種種,一五一十細說明白,又道:“這些都是外頭的,就是內宅裡頭的事,我如今也打探出了幾分。頭前這韓真雖說是浪蕩子,卻也從不沾女色,不尋賭坊,只愛寫騎馬唱戲,走狗鬥雞一類的小玩意。如今也皆盡戒了,自家讀書習武,迥然便是浪子回頭了。那韓家葉門風謹慎,屋子裡頭前有幾個丫頭,如今也皆盡發嫁,後又提拔了幾個,按說情分也尋常,並無甚個知心的。”
寶釵口裡不言,心裡已然將這些話細細品度了幾回,末了也說旁話,只微微點一點頭:“媽說是什麼,便是什麼,我並無旁話。”薛姨媽聽女兒言語溫和,可見心裡已是有幾分願意,當即笑道:“你心裡有數兒便好。旁的自然有我們,若有什麼,只管說與我們,萬不能委屈了自己。”
寶釵眼圈兒微微一紅,低頭應道:“媽並哥哥自來疼我,為我受了許多委屈才是。”薛姨媽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將話兒岔開,又想兒女婚嫁皆要說定,一面歡喜,一面又忽而想起香菱來,因道:“說來也不知那香菱,不,如今該喚甄姑娘如何了。自她與母親團聚,我們家的好事兒一件緊接著一件來,說不得就是積下陰鷙,有了這麼個由頭,也是未定。”
“想來她母女團聚,自然好的。至如旁的,原有那嚴家,就是林妹妹那兒,也未必就此丟開手。我前兒得了信,她預備照應一二呢。倒是我們家,原是主家,雖是情分比旁人好,倒不合再插手,沒得尷尬,反倒不美了。”寶釵原不甚信這些神佛,口裡漫應兩句,俱是從世情人心而出。
薛姨媽原是人情世故上經歷過的,自然更為明白,因點頭道:“也不是人人都是顧家那般舒展大方,越發顯得尊重起來。”說及這個,寶釵也不得不點頭,應道:“畢竟是書香門第,世家大族之後,原與旁人不同。就是那顧家大姑娘,原在林妹妹那兒的時候,言語舉動也極出眾的。”說及此處,她又想到先前香菱學詩一件,兩廂合到一處,不覺嘆道:“原論起來,一個學史,一個學詩,想來骨血裡頭便是不同的。”
說及這些,薛姨媽也添了幾分興致,又絮絮叨叨說了半晌。寶釵也與她言語,並無半點燥意,又尋了針線,一面做,一面言語。長夜漫漫,竟也自在起來。
然而,及等翌日,薛蟠照舊尋了事往外頭散漫。又因著一處請客,且往酒樓裡去,又有早早延請的妓子相勸,他不覺多吃了些,酒意上頭,原要伸手摟那妓子,無奈腳下晃動,竟推倒了屏風,又咕嚕嚕轉了兩圈,當頭撞到一個人。
那人卻也極敏捷,不等薛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