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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紅欞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陛下如果不是陛下了,我是不是還喜歡他。陛下怎麼可能會不是陛下呢?唔……第二個問題,如果穿著龍袍的人不是他,是別人,我想……我也願意入宮做妃子……”
付紅欞眼中的茫然逐漸散去,好像終於想通了一點點。
倪胭憐惜地摸了摸這個姑娘的頭。
付家幾代忠烈,到了這一代只剩下姐妹兩個,姐姐穿上戎裝征戰天下,對於天下人來說她是崇拜的女英豪,可是對於付家人來說卻是另一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在戰場的親人。所以付家女眷們把付紅欞保護得太好了,乃至於她不知人間疾苦也不知人心險惡。
倪胭將手遞給一旁的小宮女,由小宮女扶著起身下了鞦韆,拖著曳地的裙襬施施然離開。
付紅欞站在原地默默望著倪胭的背影,她眨了眨眼,乾淨澄澈的眼眸中映出倪胭的背影。她忽然想起幼時阿姊離開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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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倪胭隨意掃了一眼庭院中並沒有看見溫持元的身影,她隨口問:“溫持元呢?”
“回娘娘的話,從今兒個早上起就沒看見他。”
倪胭點點頭。
用了晚膳,還是不見溫持元的身影,倪胭略一思索,不要宮女跟著獨自悄聲出了青簷宮。
她稍微動用了一點妖法,便找到了溫持元。
一處比較偏僻的樹林裡,溫持元蹲在角落裡燃燒紙錢。聽見腳步聲,他面色瞬間冷下來,藏在袖中的暗器落入掌心,敏捷地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在看見來人是倪胭的那一瞬間愣了愣。
倪胭走到他面前,瞧了一眼地上的紙錢,問:“親人的忌日?”
溫持元將掌中的暗器收了起來,說:“是。宮中不許私自燃燒冥紙,所以微臣偷偷跑到這裡來,請娘娘降罪。”
倪胭沒說話,她蹲下來,將一旁的一摞紙錢弄散,扔進火中。溫持元默默注視著倪胭的動作,見她如此,他眸中一片暗色,說:“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弄髒娘娘的手。”
倪胭沒接話,而是繼續燃燒著紙錢,問著:“你的家人是怎麼過世的?”
“彼時年幼,微臣不記得了。”
倪胭轉過頭去看他,他低垂著眼睛,看不清眼中的情緒,但是整個人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倪胭將手中剩下的一些紙錢塞入他手中,起身離開。
溫持元望著倪胭的背影,心裡一陣絞痛。
倪胭掌心裡,溫持元的星圖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和第五顆星同時亮了起來。然而當倪胭回到青簷宮時,溫持元的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和第五顆星又同時熄滅,只留了第一顆。
倪胭甩了甩手,睡覺。
樹林中,溫持元望著已經燃盡的冥紙,眼神有些空洞。
他有什麼資格喜歡她?
身為一個閹人,根本沒資格談什麼喜歡。更何況她是尊貴的妃子。以前溫持元總是忽略掉倪胭的身份,可是這一次,他守在門外聽著她和姬明淵歡好,那些旖旎之音縈繞在他耳邊,成為痛苦的折磨。
她是姬明淵的女人,她愛著姬明淵。
而姬明淵是他的死仇。
他既沒有資格愛她,也不能愛上死仇的女人。
溫持元合上眼,藏起眼中的恨意。他潛伏在宮中已經太久了,久到的確該出手了。他一直知道刺殺姬明淵很難,可是他擔心再這樣日復一日熬下去,會將他所有的勇氣磨沒,讓他更不敢下手。
不能再耽擱了。
溫持元長長舒了口氣,終於決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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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鋪滿鯉池的時候,倪胭得到了蕭卻稱帝的訊息。
一眨眼,竟然過去了半年。
半年前,蕭卻回到姚國,果然不出倪胭所料,姚國皇帝責怪他辦事不利,甚至藉著這個機會想要收回他手中的兵權,更要斬草除根,判了他一個滿門抄斬。他在心腹手下的幫助下逃出牢房匆忙趕回家中,家中父母已經被姚國皇帝下令殺害。
蕭卻一怒之下揭竿而起。
姚國皇室腐朽,氣運降盡。蕭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路披荊斬棘,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穩穩坐上龍椅,並排除異己,將那些不服之人奚數斬殺。
半年時間,姚國已經改朝換代,成了蕭國。
“半年,比我想得要短一點。”倪胭心滿意足地勾唇。
“娘娘。”小宮女在外面叩了叩門,恭敬地稟告遠遠看見姬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