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杜興把這個叫“於孝直”的單拿出來講,一定有些內情,因而問道:“敢問,於孝直乃何許人?”
“於卿,字孝直,舒州於氏的家主,他的直系先祖可是唐時殺人不眨人的隴右將軍,而他這個人嘛,我倒是見過兩回,三十來歲,論風度品貌倒是蕭蕭肅肅,如朗月入懷,如玉山將崩,若是竹林七賢再世,必定攜其手入山林,可論起行事作風嘛,只一個字——卑鄙下流,不擇手段!”
這不是八個字嗎?看來杜大人是真喝醉了。
杜興的舌頭都喝大了,還在說:“元甫,京城裡那件大案子……就是死在井裡的舒州舉子王諤,他就和於家……”他還想說下去,卻被杜夫人慌張地打斷道:“別光顧著說話,來來來,吃菜。”
這打斷的也太故意得太明顯了吧。明姝暗想:“看來這個舒州於氏在本地還真是個伏地魔一樣的存在,不可說,不可說啊,往後不愁沒事做,光一個於家就夠麻煩了。”
杜夫人和杜興還真是天生一對,一個能抱怨,一個能扯,等杜興扯累了,譙樓上已敲過二鼓,杜夫人連忙吩咐下人撤席,扶著醉醺醺的男人各自散了。
銅陵佳釀別的沒有,就是後勁大,晏子欽喝了三杯,初時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已經邁不動腿了,原本是許安攙著他,他卻扭來扭去不肯走,嘴裡嘟囔著什麼,湊近一聽卻是“我不要你,我要娘子”。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明姝身上,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就算明姝對他再有意見,也沒必要和一個醉鬼計較,尤其是一個撒嬌沒夠的醉鬼,抬起胳膊架住他,誰知晏子欽腿也不沉了,眼也不花了,牽著明姝滴溜溜跑回房裡,也不知是誰攙誰。
“呵,小樣兒,裝醉啊。”明姝冷笑著,想著回房後就用這隻閱屍無數的黃金右手收拾他,給他“活動活動”筋骨,可他甫一進門就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好像又醉昏過去。
杜府下人送來一碟橙釀鮮藕片,說是能解酒,明姝要喂晏子欽,他卻非要蘸糖才肯吃,明姝擰不過,只好要來一碟黃糖,晏子欽得了甜頭,三口兩口吃下,也不知酒解了還是沒解,又躺倒在床。
“春岫,給你家郎君洗漱脫衣。”明姝可忍不了他這樣入睡。
可春岫一捧心口,淚水就漫上眼眶,哽咽道:“奴婢……奴婢絕不會做對不起娘子的事!”說完,嚶嚶嚶地逃走了。
“等等,你誤會了!我不是這麼齷齪的人!”明姝頭皮發硬,想追過去,卻被晏子欽拉住衣角,回頭一看,這傢伙臉上的表情可以用一句話描述——“娘子,麼麼噠”。
這傢伙……是被附體了嗎……
喝醉前和喝醉後反差這麼大,明姝可真是沒想到,算了,還是她親自來吧,幫他洗漱一番,又解開他的外衣,他現在完全是予取予求的狀態,就算對他做些不可描述的事,他也不會反抗,但是上蒼可鑑,她真沒有非分之想,脫他衣服只是怕他睡得不舒服,第二天頭疼而已。
第二天,晏子欽早早和杜興話別,又在杜興不可思議的注視下把杜和送給明姝的一大堆小玩意兒如數奉還,隨後帶著家眷僕從乘船來到舒州,為了低調,晏子欽有意避開迎接的人,把他們勸了回去,自行坐著轎子悄悄來到通判衙門,他們未來的住所就在衙門後。
上一任通判離職後,留守此處的僕役早已把宅子上上下下清掃了一番,此時每間房裡只有整潔卻略顯古舊的傢俱,別的一概沒有,冷冰冰的毫無生活氣息。
不過沒關係,他們帶來了十五大箱東西,可說來慚愧,十二箱都是明姝的,剩下三箱晏子欽的東西,還有一箱半是書本字紙。
這廂明姝指揮下人拆箱安置細軟,那廂晏子欽鋪開朱絲欄信紙,寫了幾十封書信,其中一封寄給臨川的母親,一封寄給汴梁的舅父,一封寄給揚州的韓琦,還有兩封寄到應天,分別給范仲淹和叔父晏殊,其餘的也是給親故舊友的,還幫明姝撰文幾頁,一筆一劃地指導她謄抄一遍,這些是寄給岳父岳母以及她閨中密友袁意真的書信,命人把信捎走,二人在舒州安身立命的訊息就此算是昭告四方了。
到了晚間,夫妻二人居住的主屋已安置妥當,晏子欽和明姝躺在涼涼的芙蓉簟上,寂靜中,他忽然道:“明姝,謝謝你。”
“啊?”突然被叫名字,明姝有點驚訝。
“要是沒有你,我一個人肯定料理不來這些事情。”晏子欽道。
被人誇讚的明姝有些不好意思,把臉往枕頭裡藏了藏,小聲道:“都是下人們出力,我不過是看著他們罷了。”
“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