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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珷罵張麟是狗,張麟卻絲毫不見怒色,反而更加諂媚起來,“可不是嘛,您剛養好傷,要是再有個小磕小碰,讓國公爺知道了還不得扒了下官這張狗皮、要了下官這條狗命?”
丁珷用戴戒指的手拍了拍張麟的臉,笑道:“果然是忠心護主的玩意兒,行吧,上次你求我的那件事,應了你了!”
張麟頓時喜形於色,拱手鞠躬不止,口口聲聲叩謝主子大恩,俯首帖耳的模樣真的和走狗無異了,丁珷大笑道:“哈哈,算你有膽色,敢踩著自己的妻兄上位,我和你非親非故,有朝一日把你這條狗養成了忘恩負義的惡狼,被你害死了,豈不是做了東郭先生?”
張麟趕緊使盡渾身解數表忠心,什麼晉國公千歲,四衙內百歲,就在他聒噪不止的虛偽話語中,一行人走出了前廳,往後院裡更雅潔的廂房中去了。
他們走遠後,晏子欽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小歌妓的糾纏中抽身,回到馬車內。
杜和見他空手回來,不需多問,一定是羅綺玉不在,喃喃道:“她又去哪兒了?”
晏子欽沒心思理會杜和帶著醋味的問題,他還在回想剛才丁珷的話,丁珷說張麟要踩著妻兄上位,據他所知,袁意真有兩位兄長,也都是天聖五年的進士,和他沒什麼深交,也不知這對兄弟現在宦跡何處,只是可以確定,都不在京中任職,莫非張麟要暗中設局,陷害兩位妻兄,依次報復?
於是,晏子欽問道:“明姝,你可認識袁意真的兩位兄長?”
話音才落,馬車外又是一陣嘈雜,好像有人在和車伕說話,勒令他把馬車移走。
晏子欽連忙讓杜和藏好,按著明姝的肩膀告訴她不要驚慌,挑開簾子,見外面早已是一片熒煌——成群的禁軍高擎著火把,把綺玉閣圍得水洩不通,尋歡作樂的人被驅趕出來,丁珷和張麟也在其中,正在和驅逐他們的禁軍纏鬥,張麟叫囂著要讓這些無法無天的“兵痞”丟了飯碗,留在院裡的歌妓哭叫聲不絕,很快被鎮壓下來。
穿著肅殺戎裝的禁軍將此間的浮華瞬間滌盪的一乾二淨,耳邊只能聽到蕭瑟的風聲和火把的劈啪聲。
“快走,別在這兒礙事!”見正主從車廂中出來了,一個禁軍模樣的人說道,語氣很衝。
禁軍身邊是個文吏模樣的灰衣老人,嘴邊花白的鬍鬚上結了一層因呼吸水汽而凝成的薄冰,見晏子欽鎮定自若,儀表不凡,知道惹不起,於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這裡被封鎖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尊駕不想惹上麻煩的話還是把車挪走吧。”
“出了什麼事,怎麼突然要封鎖?”晏子欽問道。
“你是什麼人,不要隨便打聽,懂不懂?”禁軍厲聲呵斥著。
那文吏打斷攔住了幾欲拔刀的禁軍,和顏悅色道:“敢問尊姓大名?在何處供職?”
“免貴姓晏,區區待制。”
一聽是個待制,見慣了高官顯貴的禁軍倒沒怎麼變臉色,可那文吏卻大驚失色,道:“尊駕可是集英殿待制晏大人?八月初二那日可在城北娘娘廟中?”
晏子欽打量了那文吏幾眼,似乎在猜測他的來意,片刻後才輕輕點頭。
見他點頭,文吏大喜過望,拱手道:“在下姓唐,是京兆府的一名小小書吏,有幾句話想和晏大人談談。”
晏子欽道:“和娘娘廟中自縊而死的女子有關嗎。”他雖這樣問,卻早就知道一定和案情相關,否則怎麼會勞煩京兆府、禁軍攜手對付一座青樓。
唐書吏道:“正是,倘若今日不在此地遇見,也要到您府上叨擾。路上不是說話的地方,可方便上車一敘。”
晏子欽抱歉地說:“車上有女眷,可為唐書吏再僱一輛車,到府上飲一杯淡酒。”
唐書吏連連道了幾聲不敢,在車外伺候也是一樣,便坐在車伕身邊,一同回到晏子欽家中。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娘娘廟的案子都以自殺結案了嗎,怎麼又惹起了波瀾?”杜和極小聲地詢問晏子欽。
晏子欽指了指簾子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
車輪飛轉,片刻就回到家中,晏子欽和唐書吏坐在書齋,對著冒著熱氣的炭火,一同喝著暖身的熱酒。
“在下就開門見山的說了,請晏大人勿怪。”唐書吏放下酒杯,手卻依然無意識地摩挲著瓷杯上光滑的釉面,“娘娘廟的案子又被叨登出來了。”
“哦?是怎麼回事?”晏子欽問。
唐書吏嘆氣道:“大人目光如炬,自然知道此案的女死者,那個名喚阮卿卿的歌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