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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搖頭道:“回程都頭,我並不記得有這一號人物,也許夫人知道,何不當面問問?”
程都頭怒目而視,道:“她是新寡,你叫我去見她,成何體統!”說罷,只傳來兩個丫鬟,也是麻衣素裙,眼睛哭得通紅,自稱是夫人房裡的,可代為傳話。
程都頭先問過李維庸昨晚的行蹤,丫鬟傳話道:“我們為了一宗生意,和杭州的何大掌櫃應酬,誰曾想今早竟……”
又問可否有仇家,尤其是最近可否招惹過姓薛的,李夫人只是搖頭,傳話道:“不清楚,先夫為人和善,凡事留一步,不與人交惡,更不認識什麼薛漢良。”
程都頭見沒什麼線索,便命衙役們保護好現場,自己跨上駿馬飛馳而去。
李維庸乃是京城富商,專營珠寶生意,南海珍珠,滇南琥珀,乃至西域的水精、瑟瑟,凡是叫得出名目的,都能從李維庸手中尋到上等貨品,京中最大的珠寶行就是他的產業。
京兆尹馮大人為了邀功,誇口五天內破案,他隨口一提,卻難壞了程都頭,天知道那個留下姓名的“薛漢良”是個什麼東西!兇手真名是不是薛漢良都是兩說。即便真是,難道他會把名字寫在臉上,站在鬧市等著被捉拿嗎?
多年的斷案經驗告訴程都頭,薛漢良標榜“替天行道”,絕對是因為和李維庸有過節,槍打出頭鳥,李家生意做得太大,少不了被人嫉恨。
程都頭此時趕往李家商號,要去那裡盤問,五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也只能賭一賭了。
可是就在兩天後的清晨,程都頭徹夜坐在燈前,對案情一籌莫展時,又聽衙役來報——同樂街做米糧生意的富商梁寬被殺,頭顱也是被懸掛在自家門前,旁邊同樣留下一行血字。
鋤奸商,行天道,殺人者,薛漢良。
“那個叫薛漢良的殺手最近風頭很盛啊!”太平坊的晏府中,明姝正立在薔薇架前侍弄花草,時不時將不必要的枝葉剪除,希望今年夏天能有“滿架薔薇一院香”的景緻。
她身後放著兩隻小板凳,身穿鵝黃褙子的羅綺玉和一身勁裝的杜和坐在板凳上,託著腮幫看明姝走來走去,眼珠追隨著她忽左忽右,倒是出奇得默契。
“杜郎,你認識這個人嗎?”羅綺玉問道。
杜和挑眉道:“我應該認識他?”
羅綺玉道:“你不是喜歡結交京城的遊俠嗎,有沒有聽說過薛漢良?”
杜和搖頭道:“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入小爺的眼,像這種連……連什麼殺手,我可看不上!”
明姝忍不住笑道:“是連環殺手!”
杜和連聲道:“對,就是連環殺手。哼,還在行兇後留下‘鋤奸商,行天道’的鬼話,依我看,這人年紀不會太大,總愛幻想自己是拯救天地萬物的絕世大俠,夢想著劫富濟貧、打抱不平,所以搞出這麼幼稚又殘忍的事來!”
明姝心想,這不就是所謂的重度中二病嗎,見杜和義正言辭地斥責那個傳說中的薛漢良,笑道:“你敢說自己從小到大都沒動過替天行道的念頭?”
杜和戳著自己的腦袋道:“想到和做到是兩碼事,我可不像他那麼極端。”
正說著,卻見花園的角門開了,是王安石半拉半抱著來做客的曲明恆走了進來。王益已託付一個在金陵供職的同僚,預計五月份就要將兒子接回身邊,如此算來,王安石和師父師孃餘下的相處時間不過兩個月,忽然想起一直被自己無視的曲明恆,心裡過意不去,便時常央求師孃將弟弟接來,好能帶著明恆玩一會兒,算是補償了。
雖然玩久了,王安石不免要對年僅四歲、幼稚好動的明恆感到頭疼,可是想到馬上就要離別,還是捨不得。
“師孃,前院有位程先生求見師父。”王安石一邊把正在揉他臉的曲明恆扯開,一邊一板一眼道。
明姝看了看天色,太陽還沒落下。
“你師父還沒回來呢。”她道。
王安石道:“那位程先生說他已去過大理寺,聽說師父已離開,這才到府上等候。”
明姝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奇了,這位程先生動作如此迅速,居然趕在晏子欽之前到了這裡。
“他這麼著急,恐怕有急事,先讓他稍等片刻,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來做什麼事。”明姝思索道。
杜和道:“我先去看看,放心,我絕不多話,不會上躥下跳地給恩公丟人的。”
卻說晏子欽信馬由韁回到家中,剛下馬就聽許安說家中來客,杜二少爺已經前去迎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