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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周老太太還是個幽默的文化人啊,還讀過紅樓夢呢,怪不得胡競之說她們家以前是官宦人家,想必這位老太太以前也是個大家小姐呢。
“大奶奶一看就是個賢惠孝順人兒,您老有福哇,大奶奶快坐下與我們一道喝茶吧。”
這位大太太送完茶便抱著茶盤站在陸老太太身後,她穿著極為老成樸素,又一直低頭不看人,很沒有存在感,若是陸老太太不介紹,冬秀還以為她是這家裡的僕婦呢。
本來麼,她們都坐著一處喝茶談笑,哪能叫主人家在一旁乾站著呢,怪尷尬的。
哪知大太太一聽別人提起她,頓時侷促不安起來,在原地站了會兒,竟然一言不發低著頭遁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現場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周老太太倒是面色如常,笑著打破僵局:“我這兒媳哪都好,就是太過害羞了,就叫她到後面支應去吧,還能叫咱們彼此都自在些呢。”
大家自然打著哈哈就過去了。
回家後冬秀向胡競之提起此事,又說:“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周老太太是早已經放了腳的,奇怪的是她那大兒媳反而裹著雙小腳呢,年老的都知道與時俱進,年青的反而這樣保守,還真是奇怪。”
胡競之嘆了口氣:“哎,說來預章兄比我大十多歲,算是最早的一批自費留學生,有眼界有抱負,才情名氣也是一樣不缺,就是婚姻不幸得很,他當時是被母親誆騙回國成婚的,”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道,“而且老太太還拿性命威脅他不入洞房不許出門,他是個大大的孝子,想著母親一個人拉扯他們三兄弟長大的艱辛,想著自己海外未完成的學業,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可那到底不是他所期待的婚姻,像他所說的,婚姻於他就是一把勒住咽喉的枷鎖,是一潭叫人絕望窒息的死水,這都是包辦婚姻帶來的惡果啊。”
冬秀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個被丈夫厭棄的女人,別說憐愛、疼惜,恐怕就連基本的尊重也得不到吧,豈不就是一直活在婚姻冷暴力中麼,況且那位周太太看著也不是什麼性情豁達、神經粗的人,受到的傷害只怕會更多。
而那位大周先生同樣是一位可憐人,這不幸的婚姻真不能說給誰帶來的傷害更大。
可週先生至少還能抱怨和抗爭,得到無數同情和惋惜,未來或許也能學那些新派人物,休掉舊式妻子,另娶一個合心的新人,但是如周大太太這樣的女子,恐怕將來除了逆來順受,就只能求助於老天爺了吧。
這個時代的女子就是活得這樣的艱難而委屈。
冬秀心中突然一陣氣悶,斜睨著胡競之道:“怎麼,你是不是也對咱們的婚姻有什麼不滿啊,是不是要被這枷鎖給掐死了,被這死水給溺死了啊?”
聽著冬秀姐那飽含幽怨的語氣,胡競之生生打了個激靈,強烈的求生欲使他迅速正視起這貌似玩笑的問話來。
“豈敢豈敢,我的好太太,咱倆雖是包辦婚姻,可這包辦人卻是灶神哩,咱們是正經的天作之合呀,要不豈能過得這樣和美呢!”
冬秀立馬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想當年,他可是個搶手女婿,有不少女方的八字都送到他家去了,後來還是婆婆在灶神牌位前將她的八字盲選出來,這才有了兩人的這樁婚事,要說是天作之合,那還真不能說錯了。
看著他玩笑中略帶緊張的樣子,冬秀心中那股無名火又突的消失了。
她想了想,正色對胡競之說道:“競之,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了別的女子,請一定要先告訴我。”
“嗯,然後呢,你是要大度無私的自請下堂成全我們,還是要為我納她為妾,效仿娥皇女英與她姐妹相稱?”
冬秀被他的話噎得直翻白眼,大氣凜然道:“呸,你想得到美,現在可是民國了,還下堂,還納妾,虧得你還是留過洋、接受過先進文明教育的呢,原來滿肚子舊封建、老思想,你是不是就想著跟你那同事一樣去娶個年輕的女學生做妻子,或者還想多娶幾個享齊人之福啊?”
胡競之哭笑不得,忙舉雙手作投降狀:“哎喲,我的好太太,我就是那麼一說,逗你玩呢,我對你可從來是一心一意的,向灶神爺保證,”又趕忙把話題拉回正軌,“那你倒是說說,你待怎麼樣?”
“那自然是要打響我婚姻的保衛戰啊,於婚姻來說,她是破壞者,可於愛情來說,我或許也是個多餘者,所以我要與她公平競爭,盡最大可能挽回我丈夫的心。”
若是在現代,冬秀這樣的做法可能還要被人罵懦弱、卑賤呢,出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