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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練過鋼筆字?”
“對啊,這鋼筆比咱們的毛筆用起來可省事多了。”
“練了不少時候吧,怎麼會想到要買鋼筆呢。”在他們那個還用蠟燭照明的鄉下地方,這種高階的舶來品恐怕都沒人聽過才對。
“不是自己買的,我就是想買咱們那兒也處買去啊,是別人送給我哥哥的禮物。”
禮物?也對,她家裡也有外地經商的親戚,恐怕是他們送給舅哥,舅哥又轉贈給了她,倒也是物盡其用了。
第60章 請客
到了請客這一天;全家都起了個大早;王媽和崔有糧到菜市去買早就跟各菜飯、肉販、魚販等預定好的肉蔬;帶弟負責家裡的灑掃、桌椅的安置;冬秀和胡競之則一大早就去了花市,選了好些鮮花回來裝扮點綴。
冬秀對自己的廚藝很有幾分自信;估計是把這輩子刺繡的技能點全點到廚藝上去了,雖然攏共也沒幾點。
她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眾人燒火、切菜、裝盤,胡競之也果真在廚房給她打下手—專門負責嘗味。
眼看時間快到了,估計一會兒客人就要上門了,冬秀忙打發他先去洗漱;自己把大菜做的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活計交待給王媽和帶弟,天氣熱得很,她炒了一上午的菜,連頭髮上都是煙熏火燎的味道,趁著人還沒來;趕緊也到浴室洗漱了一番。
等她把頭髮擦的半乾,換了衣裙,鬆鬆的挽了個髻子出來;客廳裡已經聚集了四五個穿長衫的中年人;正與胡競之交談甚歡,發出陣陣愜意的笑聲來。
胡競之一眼看見冬秀姐從臥房出來,忙起身與同僚們介紹:“這便是我太太江氏冬秀。”又與冬秀介紹那幾個中年人的名姓。
冬秀本來是抱著見歷史名人的心態來的;無奈胡競之介紹時都是稱呼的對方表字;一律是某某兄、某某先生;這下冬秀就抓瞎了,她前世上語文課,都是重點背誦他們的大名和筆名,至於字什麼,抱歉,這不是考點,她當然不記得。
假如現在胡競之給她介紹一個人,說:“這是國文系教授豫亭兄。”,估計冬秀也是禮貌頷首致意而已,壓根就不會知道這位豫亭兄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見的歷史名人魯迅大大,現實對她這種半桶水的人就是這麼殘酷。
一時又有男女賓客相攜而來,胡競之帶著冬秀一一接待,索性都是他的至交好友,不需主人如何周旋其中,自己就能聊得熱火朝天的。
冬秀見人已經到齊了,便請眾人移步到飯廳,兩個造型別致的大圓桌上早已擺滿珍饈。
“咦,這上面一層圓板是可以轉動的呀!”一個年輕女士試探著撥動轉盤,發現裡面的機關後很是新奇。
冬秀立馬認出了這位女士,因為她的作風十分西式,穿著一身泡泡袖連衣裙,腳上是半高跟繫帶黑皮鞋,手上是長袖絲質白手套,頭上燙了一堆卷,還戴著頂十分誇張的用蕾絲、羽毛、假花、緞帶等點綴而成的帽子,幾乎是一進門就奪去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而冬秀對她印象深刻卻不是因為她的著裝,而是她挽著的不是西裝革履的新派學者,卻是一位穿長袍、留長辮,一副典型前清遺老裝扮的老先生,偏胡競之還介紹說這是一對夫妻,把冬秀給驚得差點當場失儀。
“徐太太,這是旋轉餐桌,就是怕桌子太大了,夾菜不方便,所以把菜放在這個可以轉動的圓板上,若你想吃哪道菜,只需輕輕的轉動這圓板,”胡競之一邊說一邊轉動圓板給眾人示意,“諾,就像這樣,這盤鳳尾香梨番茄盅就轉到你面前了,請吧。”
徐太太便笑著挾了一個放在碗裡,端起來轉著看了看,見其色澤鮮豔、造型新巧,十分的別緻好看,不由讚道:“哎呀,胡先生,這桌菜你是在哪個酒樓裡叫的,青紅白綠的真是好看極了,叫人都不忍心下嘴了呢。”
眾人看著桌上精緻的擺盤也紛紛應和稱是:“這菜品的確都很是新穎,我自認也算老饕一名了,自認為這京裡的美食早已嚐遍,卻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菜式。”
胡競之哈哈笑著,不無得意的擁著冬秀道:“哪裡是酒樓做的,這都是我與太太親手所做,當然,我就是個幫廚,主要都是太太的功勞。”
其實胡競之一開始也被驚到了,不論是在老家還是來了北京城,家裡都有幫傭做飯,以至於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冬秀姐下廚,她說要親自做飯請客,他也只以為是做些家常菜而已,哪知做出來的東西大大出乎他的設想,簡直是色、香、味、型俱全,若不是親眼所見,只怕人人都要以為是出自大廚之手。
眾人不免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