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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馥稍微挑了一下眉毛,露出一點點吃驚之意,“原來如此,主公果然深謀遠慮,臣不能及也。”
程千葉長呼了一口氣,他知道張馥心中其實沒有並認同她的說法。
但是總縈繞在他身上的,那股鄙夷和看不起的情緒顏色,至少沒有因自己這一通胡扯而加深。
對於穿越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小白領來說,此刻需要面對解決的問題,簡直是千頭萬緒,一團亂麻,無從著手。
她只能先把軍需後勤等要務,委託給她唯一能信任的肖瑾。
然後把自己喜歡的賀蘭貞和俞敦素,安插去分管士兵的操練。
當然晉威侯留下來的那些老將,程千葉目前是不敢輕易挪動他們的位置。
雖然他們很多和張馥一樣,表面上對程千葉恭恭敬敬,實際上心中時時透著一股不屑之色。
但這也怪不了他們,誰叫程千葉頂替的這位兄長,原來確實是一個不怎麼靠譜的酒囊飯袋呢。
這些事都還可以慢慢來。
眼下,對程千葉來說,最為緊要的卻是一件小事。
她,不會騎馬。
在這個戰爭年代,作為一個諸侯國的主君,不會騎馬實在是說不過去的一件事。
公子羽雖然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酒色之徒,騎術也不精湛,但好歹總會騎馬的。
而她程千葉,如果總是坐著輿轎,或者在關鍵的時候連馬都爬不上去,那可是要露餡。
因此,一從會議中脫出身來,程千葉便悄悄的挑選了幾個親隨,牽上她那匹黃驃馬,到城外擇一空地練習騎術。
這匹黃驃馬是老晉威侯留下的坐騎,乃是鼎鼎有名的千里良駒。
它魚目瘦腦,龍文長身,通體油光水滑的黃毛,散著點點梅花狀的白斑,端得是神俊非常。
程千葉作為一個,對騎術一無所知的現代人。
她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越是神俊的烈馬,越不適合新手。
她好不容易在隨從的幫助下,爬上那高頭大馬的馬背,剛剛把腳塞進腳蹬,那黃驃馬便風馳電掣的衝了出去。
程千葉嚇得把各種騎術要訣都丟到腦後,一把緊緊抱住了馬脖子。
身後傳來亂七八糟的喊聲。
“主公抓緊韁繩。”
“夾緊馬肚子。”
“快,快來人救主公!”
耳畔是呼呼的風聲,兩側是疾馳後退的景物,
程千葉再也顧不得形象,大喊一聲:“救命啊!”
她的餘光瞥見路旁飛掠出一道黑影。
那黑色的身影發足狂奔,在奔馬身後緊追不捨,竟漸漸拉近了人馬之間的距離,越追越近,終於趕到程千葉身側。
那人速度奇快,竟能和馬齊速賓士,他伸出一隻大手,抓住黃驃馬的韁繩,收緊韁繩,慢慢緩下速度。最後一收手,雙腳蹬地,強迫那烈馬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程千葉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扶下馬來,她腿軟腳軟,心臟碰碰直跳,喘了半天氣才定下神來。
這才看清前來救援的男子,正是那個奴隸墨橋生。
此刻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對襟短衣,單膝蹲跪在自己面前,一雙明若星辰的眸子,關切地望著自己。
程千葉劫後餘生,撫著胸口衝他勉強笑了笑。
墨橋生雙掌交疊於額前,伏地行禮。
程千葉的侍從們,此刻才追了上來。
他們圍著程千葉,或攙扶,或拍灰,或憂心問詢,無不露出真摯的關切之情。
但在程千葉的眼中,這些人大部份身上,都升騰起或多或少的鐵青色。
那種程千葉最近十分熟悉的,代表著失望,鄙夷的鐵青色。
只有眼前這個,匍匐在塵土中的奴隸,一身清澈的蔚藍光輝中,縈繞著一道柔美的橙紅。
無聲的展示著,這個靈魂的主人,不曾出口的擔憂和關切。
程千葉彎下腰,牽住他的手,把他扶起來。
“謝謝你。”她真誠的道謝,略微思索了一下,問道,“你,想不想來我的身邊?做我的奴隸?”
她看見墨橋生的嘴唇微微張了一下,雙眸在一瞬間明亮了起來。
不需要他回答,程千葉已經知道了答案。
因為她眼見著,那象徵著強烈渴望的色彩,在她面前如同火焰一般蒸騰而起。
他這麼喜歡我啊。
程千葉帶著一點高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