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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虧。
只是這樣一來,坐在馬車上的冬暖故必須端端正正地坐好,若是歪了斜了身子便會將衣裳壓皺,是以每當她坐姿不正時,春蕎總會出聲提醒她坐好。
冬暖故深覺得成個親果真是麻煩的,連坐都不能讓人好好坐,於是她心裡盼著快些到達那什麼勞什子羿王府,快些與那羿王世子拜了堂,這樣她就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了,也能稍微讓她現下這滿身累贅的身子輕鬆輕鬆。
因此當馬車終於停下來時,冬暖故比任何人都高興,面上難掩喜色,伸手就要去撩開車簾跳下馬車。
馬車外很安靜,安靜得絲毫不像今日有大喜之事一般。
“八小姐!”春蕎忙喚住了她,一邊拉回她的手,笑道,“八小姐莫急莫急,新嫁娘沒遮紅蓋頭怎能著急著出去呢。”
冬暖故忙垂下手抿起嘴低下頭羞赧地淺笑起來,心下則是有些焦煩,古人,真是規矩多。
春蕎將六孃親手繡的大紅牡丹蓋頭蓋到了冬暖故頭上,冬暖故的視線隨即換做一片喜慶的大紅色,只能從蓋頭的下邊看得到她同樣繡著大紅牡丹的紅色繡鞋。
春蕎將紅蓋頭替冬暖故蓋好後,不忘交代道:“八小姐在到達喜堂前雙腳千萬不能沾地,沾了地便將福氣丟掉了,待會兒馬車外會有喜婆來背新娘子過去的,來了會喚八小姐的,八小姐先別急著下馬車。”
冬暖故將雙手交疊著放在膝上,雙手握得有些緊,是她故意彰顯的緊張。
可過了好一會兒,馬車外卻沒有任何動靜,春蕎不由蹙了蹙眉,撩開車簾下了馬車。
然春蕎一跳下馬車便愣在了那兒,因為馬車前不知何時開始就站著一個身披大紅斗篷豎著高冠的英氣男子,男子左手裡拿著一朵紅綾編成的大花兒,他大半個身子倚靠在他身旁緊緊攙扶著他的家丁身上,只見他臉色頗為蒼白,眼神淡淡的似波瀾不驚一般,但卻能從能他那緊緊抓著紅綾編花的手看得出他在緊張。
春蕎往四周望了望,試圖尋找喜婆的身影,然她豈止見不到喜婆的身影,她的視線裡更是除了眼前的病弱男子和他身旁那攙扶著他的家丁便再無第三人,莫說來看熱鬧的百姓,便是連多一個家丁都見不著,還有眼前這……
這哪裡是王府大門,再怎麼瞧也只是一個偏門而已!若非是那接親的人見著司季夏皆道一聲“世子”,春蕎只怕不能相信眼前這偏門後邊就是羿王府。
春蕎驚詫地盯著眼前的男子,雙頰有些不自控地染上薄薄的緋紅,那這就是……羿王世子?但……喜婆呢?喜婆在哪兒?
就這羿王世子一人獨自在這兒迎接新嫁娘!?
南嶺郡羿王府,就是這麼對待王上親點御賜的婚事的!?
“世子爺……您親自來背新娘子?”儘管春蕎足夠冷靜,此刻卻震驚得無以復加。
馬車內的冬暖故聽到了外邊春蕎的聲音,紅蓋頭下的她不由微微眯了眯眼,她即將要拜堂的相公親自來揹她?新郎官親自出門來背新娘子進喜堂,這在南蜀國可還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馬車外忽然沒有了聲音,少頃,冬暖故從紅蓋頭邊沿的下邊看到馬車內的光線明亮了起來,繼而一隻白淨修長的手伸到了她窄窄的視線裡,伴隨著淡淡卻帶著些微溫柔的男子聲音響起,“拿著這一端,我帶你進去。”
只見那伸到冬暖故視線裡的手心上躺著一根火紅的綢帶,紅綢順著那對方的腕臂向馬車外的方向延伸,在男子的手腕處編成一朵大大的紅花兒,冬暖故知道,這編成花兒的紅綢帶的另一端也在對方的手裡。
沒有喜婆便沒有喜婆,有相公親自來迎似乎更好,至於腳沾了地便丟了福氣這種說法她自來不相信。
只見冬暖故輕輕點了點頭,抬手抓住了司季夏手中的紅綢帶,然當她的手才輕輕捏住那紅綢帶時,司季夏立刻收回了手,只聽他又道:“小心下馬車。”
冬暖故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在司季夏由著紅綢帶的牽引下慢慢往府邸裡走去,然不論是在府門外還是在府裡,或是更往府邸裡走,冬暖故的耳畔都是靜悄悄的,靜得只聞他們幾人的腳步聲,靜得好像根本不是在辦喜事一般。
如此安靜必是有事情發生,而究竟是何事情,她目前看不到暫且猜不到,且春蕎和秋桐只是安靜地跟在她身後,想來不是什麼值得擔憂的事情。
司季夏的步子很緩慢,且走一小段距離後需要稍微頓下腳步稍作休息,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走在他身後的冬暖故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他繞過這些彎彎繞繞道路的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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