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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張坐榻上,穿著一身輕薄的綾羅長衫,外頭罩了件大紅氈披風,頭髮並未束起來,只用一根綢緞鬆鬆綁著,臉頰還散著不少青絲,一派的慵懶魅惑之氣。
他身邊坐著兩個美姬服侍著他,前頭小小戲臺子正唱著《倩女離魂》。臺上扶風若柳的窈窕女子唱道“你振色怒增加,我凝涕不歸家,我本真情,非為相謔,已主定心猿意馬”時,宋銘一邊拍手叫好,還一邊拿著寬袖拭了拭眼角的淚水。
伶俜跟著沈鳴被侍衛引著進了屋子,見這場面,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沈鳴見兩人進來,手中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兩人坐下聽戲。
這出戏編得頗長,唱到最後倩女與夫君大團圓,已經是小半個時辰後。
宋銘揮揮手讓臺子上的伶人下去,這才朝旁邊的沈鳴和伶俜道:“我這戲班子如何?”
沈鳴沒回答他,卻是歪頭問伶俜:“喜歡看嗎?”
伶俜點頭:“我也不是很懂戲,不過看著很有意思便是。”
宋銘見著兩人柔情蜜意的樣子,嘖了兩聲,戲謔道:“小和尚這是開竅了?你們來我這裡,是專程刺激我這個孤家寡人的麼?”
伶俜看了看她身旁的兩個美姬,無語地撇了撇嘴。沈鳴倒是一如既往的正經:“十一嫌府中無趣,我便帶著她來你這裡看看戲。”
宋銘這才又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伶俜,揚起唇角道:“幾個月不見,世子小夫人似乎長大了不少,小模樣俏得很,只怕再過幾年就是這京中一等一的美人兒。小和尚你可是有福了!”
沈鳴想著夢中伶俜及笄後的模樣,確實是比如今更加明眸皓齒清麗動人。他也沒見過多少美人,夢裡的那少女已經是唯一。不過他不願宋銘打趣伶俜,沉著臉道:“葉公子呢?”
話音剛落,卸了妝換了便服的葉羅兒已經從旁邊的屋子走了進來,恭恭敬敬朝三人行了禮。原來剛剛臺子上那位倩女就是他所扮。
伶俜抬頭看他,看起來他過得還不錯,雖然還是纖瘦,但臉上氣色紅潤,愈發顯得婉麗動人,饒是她一個女子都不敢在那張臉上多流連。宋銘招呼他坐在自己身旁,笑著道:“我這戲班子多虧了羅兒一手調/教,我看再過些時日,宮廷裡教坊也不上我這風雅園。”
葉羅兒謙卑地垂首道:“殿下謬讚了!”
宋銘擺擺手:“我最遲明年就要就藩西秦,那邊西北之地,定然是無趣得緊,恐怕就得靠這班子打發時日了。”說完又嘆了口氣道,“世子爺如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日理萬機的,往後就了藩,你恐怕也不會去看我。再見不知是幾時?”
葉羅兒見他傷感,湊上前安撫他:“殿下莫難過,這就藩的事還早著呢!”
宋銘順勢在他手上靠了靠,看起來十分親暱。伶俜不由得皺了皺眉,想起來聽聞過這位四殿下是男女不忌的,看這情形,莫非葉羅兒出了狼窩又入虎口,但她又見葉羅兒表情平靜,似乎並不像是被強迫,又稍稍安心。
別人看不出,但沈鳴卻是看得出宋銘不過是假模假樣鬧著玩罷了,黑著臉瞪了他一眼:“我帶十一來你這裡看戲,你就不能好生招待一下?”
宋銘抬起頭,果然眼睛是乾的,臉上也都是笑意,朝他嗔了一聲:“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不是捨不得你麼?”
沈鳴冷聲道:“你少噁心我!”
宋銘大笑,朝身邊候著的丫鬟道:“趕緊上些好吃的點心,不然世子爺怪我沒好生招待他了。”
丫鬟上了茶點,宋銘又是插諢打科一陣,忽然話鋒一轉:“如今齊王魏王都回了京,也不知最後鹿死誰手,我是有多遠躲多遠,倒是你,如今是皇上跟前的人,雖然辦案子是把好手,但圓滑世故一竅不通,小心被有心人算計。”
沈鳴沉著臉道:“我心中有數。”
宋銘又淡淡看了眼伶俜:“你可得有點數,你家小媳婦兒才這麼大點,可別害人家為你守寡。”
本來正在吃著一塊豌豆黃的伶俜忽然怔了怔,轉頭默默看著神色淡然的沈鳴。只見沈鳴轉頭對看上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不會的。”
宋銘捂住眼睛嘖嘖道:“夠了啊!你這和尚一開竅,簡直不給我這個光棍活路。”
不管是伶俜,就是沈鳴和葉羅兒也被他這誇張的舉止逗樂。
說了會兒話,宋銘又安排了兩出戏,都是輕鬆逗樂的諧戲,連沈鳴都看得饒有興味。見時候不早,雖然出來時,給姨母說過,但到底不好在外頭待太久。沈鳴也是有分寸的,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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