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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冥覺得他以為的整夜不睡比她所說的守歲,要又有趣得多。但他委實沒認真過過年,這種日子是團圓日,他從前太半是在寒山寺,也有被接回家的時候,卻也只遠遠見著沈家人張羅,自己從來格格不入,那樣的熱鬧,反倒更襯托他的煢煢孑立。今日這屋子裡還不如從前的侯府熱鬧,卻將他整個人的心都填滿,雖則外頭冰天雪地的寒冷,他心中卻暖得春光明媚。
他將伶俜拉進懷裡:“現在離子時還早著,咱們先做點別的。”
這別的一做就沒完沒了,還是伶俜怕耽誤了辭舊迎新放爆竹這事,在他再次壓上來時,趕緊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子時快到了,咱們快去外頭佔了地兒。我看你們這衚衕裡的住戶也不少,一家幾個孩子,恐怕就沒地兒都留給我們了。”
蘇冥聽她孩子氣地說這些,不由得有些好笑,將她拉起來,兩人隨便漱洗了一番,除了身上那濃郁的歡愛之氣,方才抱著伶俜買來的爆竹出門。
夜晚的天兒冷得厲害,不過心中熱火朝天的一片,也就不覺得寒冷。等兩人出到外頭的小巷子,果然見著好幾個孩子,已經拿著爆竹在嬉鬧,大人們看見也並不責備,只隨他們笑著鬧著。伶俜見蘇冥眉眼彎彎看得出神,想他是從小沒有過這種經歷,約莫是豔羨著。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咱們以後有了孩子,也帶著他們出來這般玩兒!’
蘇冥深以為然地用力點頭,然後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又亮亮地看向她,只是又想起什麼似地黯了黯,低聲道:“等到咱們生孩子,估計至少還要幾年,都怪我沒用。”
他向來是個驕傲而篤定的人,伶俜鮮少聽他這般妄自菲薄,許是被這煙火之氣的人家也刺中,她笑著道:“我也就這麼一說,你都不知道小孩子多遭人煩,翠濃不是剛剛生了麼?兩口子日日夜夜看著孩子,哪裡有睡好的時候。咱們現在能多自在幾年,那都是賺的。”
蘇冥被她逗樂,伸手在她垂在身後的長髮摸了摸:“我也喜歡就咱們兩個自己。”
到底是喜慶日子,些許的失落也只是一閃而過。歲末子時的梆子聲傳來,孩子們尖聲叫著點燃了爆竹,噼裡啪啦的聲音由近至遠,響徹整個京城。
伶俜捂著耳朵站在門簷下,沈鳴點燃了爆竹,便退回來將他抱住。玩得起興時,旁邊的小孩子開始朝這邊笑鬧著扔爆竹,扔到伶俜腳下,嚇得她尖聲鬼叫,又捋起袖子拿起自家的爆竹,點上朝人回扔過去。小小的巷子裡,鬧成一團,好不熱鬧,連素來喜靜的蘇冥都笑得樂不可支。回到屋子裡,雖則沾了一聲火藥煙硝味,但這樣的年節味道,卻讓人心滿意足。兩人換了中衣上床,也還不覺得睏倦。伶俜驀地又想起來,從褪下的襖子裡摸出兩個銀裸子放在床上枕頭下:“差點忘了壓歲了!”
蘇冥看著她好整以暇,一副當家小媳婦的模樣,笑著從後面抱住她:“十一,我好高興!”
伶俜抿唇笑了笑,將那銀裸子放好後,轉身將他攬住:‘我也是呢!’今夜屋子裡點了亮堂堂的燈,一室的燈火通明,燈火搖曳中,她看見到他清俊的臉上輕鬆自在甚至略帶稚氣的笑容,這是她幾乎未曾見過的,心中不免湧上一股酸澀的暖意,又道,“咱們以後每個年都會一起過的。”
蘇冥點頭:“嗯。”
☆、98。第一更
過了正月,便是冰河解凍,春風拂柳的季節。東邊沿海倭寇經過一個冬日的蟄伏,又開始蠢蠢欲動。剛剛新婚的太子得皇上之命,離京赴膠東整頓水師。跟他同行的還有左都督裴放,也就是太子的岳丈。朝中文武大臣,明眼的都看得出皇上這是準備漸漸放權,將事關江山社稷的大權都交給年輕有為的太子。因為沈瀚之已經遠離朝堂,人們也就暫時將太子之母那段韻事拋之腦後,權當做是後宮爭鬥的一個小插曲罷了。
太子離京不到半個月,素來康健的皇上,忽然生起了病來,身子疲乏,食慾不振,神色恍惚,偏偏太醫院的太醫們換了幾波來把脈問診,也沒診出個所以然,只開了些補氣養神的藥先養著。然而到了後來,皇上竟是越來越貪睡,每日常常一睡,就是七八個時辰,醒著時也是迷迷糊糊,連早朝也只得免了。
皇上重病,太子又離京,朝中諸事都靠著內閣幾位重臣。眼見著皇上的病沒個頭緒,太醫院的醫正們診斷不出,生生擔起了酒囊飯袋的名聲。本來身子也不好的太后,只得病急亂投醫,請來了皇家寺廟裡的禿瓢大師,那大師一算,說皇上是中了邪氣,最好先辦喜事沖沖邪,再慢慢診斷調理。如今宮裡也沒甚喜事可辦,太后同皇后一合計,便將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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