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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不過是個幌子,是捕蟬的螳螂,秦王才是後面那隻黃雀。伶俜因著知道內情,她倒是不擔心蘇冥的前程,因為宋銘定然會給他前程。只是一個連自己親哥哥死在自己面前,還風輕雲淡笑得出的人,真的能信得過嗎?若是等到來日大局已定,宋銘大權在握,蘇冥對他再沒什麼用處,他會讓他安安心心退出嗎?
☆、100。一百章
李貴妃在事發當晚就沒了氣兒,倒是沈瀚之苟延殘喘著撿了半條命,只是燒得面目全非,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因著皇上神志還未清醒,皇后見著半死不活的人,便大手一揮,讓人從宮裡抬回了侯府。
侯府早就只剩個空殼子,只有被放回來的沈朗和安氏。發生了這等大事,戰戰兢兢的安氏整日以淚洗面,就怕等皇上一好,母子倆還得受牽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她本來還只是個妾,自是想拉著兒子逃走,但沈朗卻是個孝子,衣不解帶地照料人不人鬼不鬼的父親,勉強給他續著命。
“你怎麼這麼傻?”安氏一邊哭一邊指著兒子罵,“這麼多年你父親一直都只惦記著宮裡的那個兒子,對你不冷不熱,如今做太上皇的夢破碎了,就指望上你這個傻兒子了!”
沈朗蒼白的臉面色淡淡,語氣也是稀鬆平常:“若是我再不管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安氏尖聲道:“你要是管他,咱們母子都是死路一條。他犯的罪,是誅九族的。”
沈朗默了片刻,嘆了口氣:“那也是命。”
安氏恨鐵不成鋼,哭得更厲害。床上那面目全非的人,嘴唇翕張了張,到底是說不出話來。
正在此時,外頭走進來一個人,正是一身白衣的蘇冥。先前他帶人救下沈瀚之三人,雖然沈朗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但到底是救命恩人。見到來人,趕緊放下手中的湯藥,起身做了個揖:“蘇公子!”
蘇冥淡淡瞥了他一眼,回了一個禮,淡淡道:“你們不需擔心,皇上不會下令對你們問罪。”
安氏一聽,又嚎起來:“你說不會問罪就不會問罪?如今皇上是龍體有恙,等他身子安好,還不得雷霆大怒,我們母子怎可能逃過這一劫?”
蘇冥懶得在這事上糾纏:“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說罷又看向沈朗,“沈公子不如帶著你母親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話同令尊說。”
沈朗轉頭看了眼父親,猶豫道:“父親傷勢嚴重,幾乎沒有意識,若是有什麼話,不妨給我說。”頓了頓,對上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遲疑了片刻,又低聲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蘇冥漠然地看著他,淡淡道:“沈公子不用知道我是什麼人,只需知道我不會對你不利就是。我同令尊說幾句話就走。”
沈朗抿抿嘴,將還在哭嚎的安氏扶起來:“母親,咱們先回避一下。”
安氏母子出了門,蘇冥才不緊不慢走到床幃前,負手在床頭處站定,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不帶一點溫度地看向床上那滿面焦黑的人。他覺得自己甚至已經想不起這個男人曾經的模樣。
沈瀚之艱難地睜開眼睛,因著臉上都是黑色,眼睛微微睜開,露出的一點眼白,便異常明顯。他看向床邊那個居高臨下的男子,嘴唇艱難地動了動,發出蚊蠅般的聲音:“鳴兒——”
蘇冥聽到了這聲音,表情依然無動於衷,過了許久,見他還在掙扎著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才淡淡開口:“我知你如今後悔不迭,可這世上靈丹妙藥千百種,偏偏沒有後悔藥。”他頓了頓,又才繼續,“我母親不會死而復生,我在那場大火中也已經死亡,所以這世上再沒有沈鳴,只有一個蘇冥。”
沈瀚之張著嘴,從嗓子裡發出低低的喘息,說不出一句話,只有那雙渾濁不堪的眼睛裡,流出兩行清淚。蘇冥繼續道:“你怪李怡然騙你,可那謊言明明如此拙劣,你在朝堂呼風喚雨那麼多年,卻對此深信不疑。說到底不過是被利慾蒙了眼蒙了心罷了。我本來是恨你的,但如今卻只覺得你可笑又可悲。”他默了片刻,哂笑道,“我少時在寒山寺,身邊從來只有一個老方丈。每個朔日我都要承受蝕骨之痛,而每個圓月我則想著,父親為何還不來接我回家。後來時間長了,也就淡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怪物,卻原來是自己親生父親一手所為。”
沈瀚之的喘息聲,終於變成悶悶的痛哭,但因為聲帶被損,力氣全失,那哭聲被壓在喉嚨間,聽起來古怪而悽然,隱隱約約似乎從喉嚨裡發出“鳴兒”二字。
蘇冥仍舊面無表情:“你如今只得半條命,就算是活下來,也不過是廢人,也算是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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