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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清算人的手段,想到雨夜深宮中,蘇冥和他持刀相對。
她忽然打了個寒噤。
回到寧府,已經過了半夜子時。開門的老管家見到伶俜回來,舒了口氣道:“老爺在正等你呢!”
果然,正廳一派燈火通明,舅舅舅母表哥表妹都坐在屋子裡,顯然是在等她。見著她進屋,寧任遠趕緊迎上來:“宮裡終於放你們回來了!”
伶俜跟命婦在中宮的筵席,與正殿文武百官並不在一處,離開時也是分了前後。寧任遠回來未見到伶俜,正擔心著,好在終於等回來了人。他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今日宮裡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伶俜點頭。
寧任遠又道:‘你在後宮是沒看到,沈侯爺和李貴妃兩個人直接打了起來,燭臺落在兩人身上燒了起來,等禁衛滅完火,都快看不出個人樣。”罷了又道,“幸好你已經不是沈家媳婦,你姨母也出了家,不然這麼樁醜事,真是你們都要受牽連。難怪當年沈侯爺連親生兒子也下得了手,原來是有個皇子兒子,這下一切都打了水漂。也不知皇上會如何處理太子,估摸著是殺頭的命。”
今晚折騰到現下,伶俜也實在是困了,敷衍著點點頭。舅母見著她這模樣,朝丈夫埋怨道:“十一今日肯定都嚇壞了,你還拉著她說這些作何,趕緊讓她回房好好睡一覺壓壓驚。”
還是舅母善解人意,伶俜感激地笑了笑,回了屋子。
可其實如何都睡不著的,睡在床上翻來覆去,今夜的場景在腦子裡跳躍變幻,如何都停不下來。她甚至不敢相信,宋玥就這麼死了。他上輩子就是個亡命之徒,向來是不怕死的,只是她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寧願借用自己的手而自刎,也不願死在那些弓弩手之中,這也確實符合他一貫的傲氣。也許是因為有心理準備,宋玥的死倒不算太觸動她,之前打算救他,也不過是想嘗試一下。說起來,今夜最讓她驚愕的還是宋銘,殺死兄長,竟然毫無內疚和不忍。那張總是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到底藏著怎樣一顆內心?皇家手足,自是比不得平頭百姓的溫情,據她所知,他和宋玥算不上親近,但也絕沒到關係惡劣,水火不容的地步。在宋玥眼裡,這就是個不成器的弟弟,不足為患,也不足為懼,從未懷疑過他,自然也從未打壓過他。
伶俜忽然覺得宋銘這個人太危險,甚至開始懷疑,當初她跟太后求娶自己,是真的想幫她和蘇冥,還是另有所圖?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便再如雨後春筍,再也壓不下去。
迷迷糊糊睡著已經是天空露了魚肚白的時候,好在知道她睡得晚,隔日青蘿並未叫醒她,直到日上三竿,她自己才悠悠轉醒,還是被餓醒的。寧璨也不知在外頭等了多久,見她從房中出來,急急湊上前道:“十一,太子死了!說是知道自己是奸生子,畏罪自刎。”
伶俜愣了下,淡淡哦了一聲,寧璨見她神色悻悻,嘆了口氣道:“雖然他先前總是糾纏你,但他好像也沒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況且這事也跟他無關,一個太子變成了奸生子。開朝以來皇室最大的醜聞,就算死了之後,還得被人當做笑談。說起來也挺讓人唏噓的。”
伶俜當然也唏噓,李貴妃做的孽,最後要兒子承擔,這是不是就交租訕訕笑了笑:“人各有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罷了,轉移話題道,“春闈沒幾日了,新儲君正是要用人的時候,肯定會認真從今年的科舉中挑選人才,你可要好生準備,別讓舅舅失望。”
寧璨癟癟嘴:“我幾斤幾兩自己很清楚,能謀個進士出身就已經心滿意足,倒是蘇兄的學識應該是奔狀元去的。”說罷,又想起什麼似的笑道,“蘇兄如還未說親,萬一中了狀元,被人榜下捉婿,可就麻煩了。
伶俜知他是開玩笑,如今宋玥一死,朝中局勢難免混亂,布衣百姓尚無影響,畢竟求的不過是吃飽穿暖。但他們這些公侯世家,卻少不得要考慮局勢,稍有差池,恐怕就會惹禍上身。如今寧璨科舉之後入仕,正趕上最混亂的時候,雖則他只是小官,但他爹是工部尚書,想要位居高位,又明哲保身,確實是難上加難。
她想了想隨他笑道:“榜下捉婿那是前朝風俗,如今早不時興,你就別鹹吃蘿蔔淡操心。”
寧璨嘆了口氣:“我這不是有點擔心麼?要是蘇兄做了狀元,也不用再在王府坐館,入了翰林後,定然是新儲君重點拉攏扶持的人才。若是齊王能穩穩當當,倒還好,就怕他坐不穩,到時朝中又是一片混亂。”齊王跟戲子醉生夢死的傳聞,他也聽過一二,如今太子一死,齊王上位,只怕不是什麼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