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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靈石不大關注,因為廿一很少找她,只偶爾宿在她從前孵化他的那處花園裡,二人說過的話不超過二十句。
“娘娘,何必要與我討個神位?”
廿一不叫她娘,卻肯兩個疊字叫她娘娘,從他童稚的嘴裡吐出來的“娘娘”,毫無敬意可言,既生分,又諷刺。
現在,他不走,身上攜著的那股威壓不散。
靈石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手背裡:“你如今也身居神位,以後做事,更該穩妥些。”
“……”
靈石,正是蘇傾。她背對著他,無聲地執起著頸上的環,一句話也不想同他多說。
她很委屈。好容易集滿了圓環上的藍光,卻不知怎麼的返到這裡,邪神現在還是個小少年,以後的某個節點,等他長大了,會遇見吞金而死的蘇傾。
那麼,她是誰?
又該找誰兌現諾言去?
年少的邪神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吭地抖抖衣袍,扭頭便走,蘇傾側過頭,餘光瞥見他細白的頸子後面一道漫著血的印子。
“等等。”
第85章 洞仙歌(二)
廿一站住了; 蘇傾撐著臉盯著那新出現的血印子看; 以他的修為不會有傷,即便有也會片刻自愈。
除非是吃了大虧; 內息紊亂,繃不住遮掩了前面; 露了後面。
“脖子怎麼了?”
廿一伸手一摸; 摸了一手黏膩; 倒也沒吭一聲疼; 只是有些慌亂。
“轉過來。”
廿一轉過來; 繃著臉瞥她一眼; 又很快移開目光,蘇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在這張乖戾不馴的臉上看出幾分可憐來; 也許是因為佔了稚嫩面孔的便宜。
雖然可恨,但現在還小。她總是對小孩子不忍心。
“被荊棘刺扎的。”他靠過來之前,隨手把掌上的血抹在衣服上——好歹也是個尊神,打扇的童子們都皺眉頭; 扇子又搖起來,浮動靈石娘娘的髮梢。
蘇傾也微微皺眉。
荊棘刺長在扶桑之樹上,那兩棵相斜而生的樹是神隱林大門; 內有兇猛神獸蟄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沒事不會有人前去挑釁。
她捉住他的領子,把他拉得更靠近一些; 感覺到廿一就像被摁在水池裡的貓一樣僵硬,她把掌心貼上去的時候,像貼上了一道符,他馬上服帖下來。
掌心同他快速跳動的脈搏相接,這是靈石不具有的東西,她好奇地感知了一會兒,渾厚包容的神力源源不斷注入進去,“殺了哪個神獸?”
“……玄武。”
她好像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為什麼要殺它。”
“就是想殺。”
蘇傾不再同他講理。
惡生胎嗜殺,獸類本能使其尤嗜挑釁,霸道無理,而這是上天的偏愛。
只是可憐那隻神獸,活了萬把歲,折在毛頭小子手裡。這是它的命數。
沒有什麼公不公平,萬物平衡,此消彼長,現在得意的邪神,也終會有自己
的命數。
傷口快速癒合,廿一好像是被她豐厚的神力滋潤得很舒服,眉眼間僵硬的寒意消融,指尖收緊,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還在她掌心留戀地蹭了蹭:“那烏龜脖子恁長,看著礙眼。”
他頸上面板細膩,蘇傾卻感覺像是被貓抓了兩下,縮回手去,眉眼平靜:“往後還是少惹些事。”
邪神喜怒無常,梗著脖子不作聲,看她的眼神裡好像又盈滿了恨,扭頭便走,在門口“倏”地化成一陣白煙。讓他掀起的珠簾噼裡啪啦碰在一處,不一會兒歸於平靜。
蘇傾習以為常,起身往花園去。
四個童子隨侍而行,週而復始地幫她種花,澆花,天幕一片絢麗紫緋凝成的混沌,很像是人間晚霞,映在她毫無褶皺的衣裙上,瑰麗無雙。
九天之上氣候溫和,無春夏秋冬,日夜交替,如無強大力量的波動,滿園鮮花會始終盛開,像是鋪了滿地的積雪,無垠的空間從屬於她。
尊神的生活於靈石來說十分平靜,在九天之上,同佇立在東海邊做石頭時沒什麼分別。
她甚至有些理解廿一四處挑釁的緣由——這裡的日子,實在單調無趣。
蘇傾捻起頸前藍色的圓環,又一次問身旁的侍女:“這是什麼法器?幹什麼用的?”
侍女們都道:“我等也不知道,自打服侍娘娘以來,就見您將它配在身上。”
蘇傾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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