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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搞的怪怪的!
“巨大無邊的自然意識,無處不在。它湮沒一切,不可穿越。全人類的痛苦、冷漠、超群的智慧,耽於聲色的自棄,所有的yuwang和深深的煩惱,這一切由人的心靈所承受的,我都已經感覺到了,都承受過了,就在那值得紀念的夜晚。我邁著滿是噩兆的不發走向衰弱的年齡;我已經吞下了我生命中整整的十年。”
這是瑟南古的《奧伯曼》,他是那麼痛苦和消沉,意志渙散。
“坐下,翻譯地很好,”英文老師難得誇獎學生,並且用中文開始解釋,這位無神論兼禁yu的作者在創作過程中二十年的內心世界,“出生於1770年,1846年逝世的瑟南古,經歷了十九世紀前半葉歐洲的自殺風潮,《奧伯曼》就是當時的作品,與歌德的《少年維特的煩惱》一起作為那個時期的代表作品,甚至也可以說他們陰鬱又消沉的文字挑起了那個黑暗的時期。”
“你以前讀過嗎?”彥磊湊過來問,如此流利的朗讀與準確的翻譯,讓從不誇獎學生的英文老師都刮目相看。
費瀾點點頭,然後又加上一句:“為了加深理解。”
“理解?”
費瀾笑了笑,並沒有再做解釋。
那是剛開始彈李斯特《旅行歲月》中的《奧伯曼山谷》的時候,剛才那一段話就是被李斯特記錄上了樂譜上。緩慢的節奏,樂曲暗淡而陰沉,這首漫長的作品中,看似承載了人類的陰鬱和深沉,迷茫和困惑,對於人類的墮落與冷漠感到無力與悲哀,但是在最後卻是明亮而樂觀的情緒結束。這也是費瀾喜歡李斯特的地方,這個人樂觀而開朗,即使在困境中,他依然可以逆流而上,把握自己的命運,他的很多事蹟到現在還被人用來稱頌其高貴的品格。而《奧伯曼》對李斯特來說,只是一種藝術。
費瀾聽著英文老師的講解,一隻手在課桌上輕輕地彈奏起來。他的手指幅度很小,畢竟本身這首樂曲就是4/4,甚慢拍。他的指尖輕觸桌面,好像那裡就有一排看不見的黑白琴鍵,他只需輕輕彈奏,而並不需要再去看著樂譜,或者注重自己的指法。他已經過了那樣的年齡。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那麼熟悉又陌生,卻又如同呼吸一樣自然與愜意。
當下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眾人就像出籠的小鳥一樣,今天上午只有兩節英文課而已,現在應該是補眠的最好時機了!
彥磊整理好自己的書本,轉過頭去看費瀾。
這個人好像總是能抓住自己的視線一樣。
對方微微閉著眼睛,一隻手託著腮幫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已經變換位置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瞼處留下一圈淡淡的陰影。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一副愜意的樣子,而他的另一隻手正在輕輕敲擊著桌面。那是一種奇怪的節奏,指尖輕微錯落地輕觸桌面,彷彿依循著某種音律。
彥磊自己也有這樣的時候,當聽著某首喜歡的歌的時候,他會輕輕敲著桌面和著歌曲的節奏,但是卻沒有他這麼複雜……彷彿對方正在彈奏著某首鋼琴曲!是的,這樣的手勢只能讓他想起樂器之王的鋼琴,靈活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輕觸和移動著。
彥磊忽然搖了搖頭,自己笑了笑,怎麼可能,他從沒聽說過這個紈絝子弟會彈鋼琴,而且聽女友張月雁說,他填的選修課也是和她一起的小提琴。
可是這樣的場景,他又有種不忍心打斷的感覺,好像那是一副漂亮的油畫,冬日的教室裡,這個人彷彿跟著音樂輕和著拍子,帶著一種舒適又優雅的感覺。他一點也不想破壞這種美感。
“喂,在幹嘛!”破壞這份美感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人的好盆友,服裝設計系的東小洛。
被拍了一下肩膀的費瀾就像被嚇到的小動物,拼命眨了眨眼睛,才一副恍然大悟,原來已經下課的表情。他迷惑地看向東小洛,好像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教室一樣。
“下課了,親,你剛在幹嘛?”東小洛打了個呵欠,“好睏……你要回去嗎?”
費瀾想了想,搖了搖頭,下午還有兩節課,懶得回去了。
“要去我那裡睡會嗎?”東小洛從口袋裡拿出自己宿舍的鑰匙,“以前那把呢?”
費瀾接過鑰匙,然後搖了搖頭:“不記得放哪裡了。”
“矮油,等下自己去配一把吧,”東小洛又打了個呵欠,“尊羨慕你,上午只有兩節可以養神的英語課!”這時候他才看到坐在旁邊的彥磊,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彥磊居然在這裡。”
“嗨,”彥磊有些尷尬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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