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小姐……”背後突然傳來瑩憐一聲急喚。
奚勍見她站在原地躊躇,整張小臉因為心事被憋得通紅,一副欲說難言的模樣。
奚勍立即明白她有話要對自己講,所以也不急不催,容出時間讓她想好。
然而,瑩憐終究沒有說出口,她回想到曾經的靳沐嫻,那張皎麗容顏在明光照耀下,美如仙娥降臨,卻也冷情至極,面對跪地求饒的卑賤生命,她不過是淡淡一瞥,短暫亦如驚鴻掠過,而唇邊高揚出的無限輕蔑與鄙夷,深深記在人們心中。
或許有一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小姐也會像曾經那般,對她無情視之吧?
想到這裡,瑩憐小小的心靈遭受打擊,這段日子從她身上感受的溫暖,彷彿頃刻間結冰爆裂,驚得自己一個寒顫。
她立即收回欲要吐出的話,上前攙扶著奚勍,體貼道:“小姐前面雪多,小心路滑。”
奚勍深深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只任由她扶著,一絲細風拂過,隱隱中,奚勍聽到對方宛若嘆息般的低喃,加雜在了風中——
“她是迫不得,才會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釋懷
“迫不得已嗎……”回屋後,奚勍獨自坐於床側,回想剛剛一幕。
看得出來,瑩憐想替那個偷畫卷的女子求情,可惜最後也沒能說出口。其中緣由,奚勍猜想靳沐嫻以前對待那些受懲侍婢,都是冷眼旁看吧?搞不好還會來句“懲罰的不夠重”?所以瑩憐認為,即使求情也是無用,甚至會牽連自己,無奈下只得把話咽回到肚子裡。
看來,靳沐嫻當初並不是因為心存憐憫才收留秋蓮他們,估計是人小心大,想嚐嚐暗地做主的滋味?
原本侍婢盜竊府上財物,是該進行相對懲罰,但並不表示奚勍願意看人遭受皮肉之苦,這種古代制度她是改變不了的,就算救下一個,她也救不了所有。
不過瑩憐那一小句低喃,她卻記在心底。如果對方真有什麼難言苦衷,她就不能對此置之不理,決心弄個明白。
於是奚勍利索地換上一身素衣,面蒙白紗,從另一邊窗門躍出,直朝向靳府後院。
她悄悄登上那一帶房簷,便將整個後院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出乎意料,院落裡分外安靜,唯有兩三個婢女正端著裝滿水果的漆盤,從內緩緩走出。
奚勍雙眉微蹙,從一處僻靜角落悄然落地,環視周圍,未見其中有人打罰,彷彿之前隔牆而來的哭喊聲,如噩夢一般醒來就再聽不到。
莫非已經結束了?
奚勍心中暗想一陣後,正欲轉身離開,但眼角餘光猛地一滯,停在十幾步之遠的地面上,臨近瞧去,那滴落狀的血跡,在殘雪上印留出一串串暗紅,延伸到拐角一個不起眼的木門前。
出了門,就是靳府後面的一小片樹林,奚勍沒多想,翻過後院高牆,看到原本平整的雪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伸入林中深處。
寂靜的樹林裡,彷彿吹過一道輕快風兒,奚勍施展輕功穿行於其中,腳下逐一點過柔硬的樹枝,便驚落枝上一層薄雪,恍若雪紗傾地,讓不知情的人以為,又是從天降來一場清雪。
漸漸的,男子的怒罵,女子的哭嚎,伴隨雪花從枝頭簇落的聲音,顯得愈加清晰。
前方空地處,三個高大身影手拿木棍,圍擋住著一名年輕少婦,她長髮凌亂不堪,簡陋的衣服上沾滿了與泥土混合的雪渣,跌躺著,雙腿下面映有一片鮮紅。
“不要,不要……”少婦的聲音顫亂,帶著極度恐懼與哀求。
鄒子飛走到旁,從地上拎起一個瘦如竹竿的女孩,就像拎只小貓那麼輕鬆簡單,將她狠狠丟在少婦身邊。
女孩的體形看起來跟瑩憐差不多大,這般天氣裡,卻只穿了件單薄布衣,幾處還有破壞,她被扔在地上吃了一口雪,整個人就猛咳起來。
“琴兒!琴兒!”少婦拖著身子湊過去,緊緊將那弱小身軀摟進懷中,扭頭對眼前三人哭喊道,“是我做錯事!我知錯,我知錯了!老爺讓你們懲罰,就懲罰我吧!這事與琴兒無關,求求你們放過她吧!”
奚勍隱在一棵大樹上,清楚地看著這一切。
鄒子飛極為平凡的臉上勾起惡笑,他爹是靳府管家,平日仗著這等子關係,在婢僕中恃強凌弱,對於犯了過錯的下人,全由他來鞭打懲罰,上一回因出手狠重,竟將一名婢女活活打死,之後老爺發問下來,被鄒管家幾句好話掩過,將事情草草瞭解。不過,這卻使鄒子飛日後變得更加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