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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步,抓起衣袖在鏡面上擦拭了幾下。
雖然臉上全是淚痕,嘴唇也蒼白得可怕,但確實是個可以稱得上美麗的女孩子。
她認認真真打量著這張臉,然後又忍不住抬起頭,想看一看脖子是否被掐紅了——鏡子裡,白皙的脖子上赫然有著兩道深淺不一的新舊掐痕。
新的那條顯然是太子剛才掐的,泛著淡淡的紅色,橫亙在血管和喉管之外的肌膚上。
而那條舊傷痕,深得像是長期泡在靛青染料中的烏木,帶著沉沉的死氣。
邵萱萱突然就懂了太子、吳有德甚至張舜抬起她下巴檢查傷口時的那種沉默,這麼深的掐痕,足夠叫人窒息甚至死亡了。
那位聶姑娘,恐怕就是死在這一打擊上。
而下這個毒手的,當然只有身後的那位太子殿下。
☆、第九回靜夜
又一朵燈花爆裂開,邵萱萱捂著脖子,呆滯地坐在榻上上。
太子的聲音不輕不重,沒什麼感情,卻字字清晰:“現在知道怕了?她在孤胸口捅的這一刀,也一點而情面都未留。”
邵萱萱轉過頭去看他,他靠在軟枕上,看著床頂上的雕花發呆。
“這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邵萱萱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太子凝視了她半晌,確信她是說不出什麼東西來了,拉開被子躺倒:“行了,睡吧。”
邵萱萱看看他,又瞅瞅外面,斟酌著問:“你……是不是想借著我……把那些想要害你的人,都找出來?”
太子“哼”了一聲,倒沒否認。
邵萱萱鼓足了勇氣,又問:“我要是真是那位聶姑娘,你……你會不會就……就……”她有些問不下去,太子也一直沒有說話,最後只好無奈地跟著躺倒。
她側身睡著,一睜眼就能看到燃著的燈花,浮在將盡的殘油上,不時輕輕躍動一下。
邵萱萱其實已是累極,因了恐懼才久久支撐著,閉上眼睛過不了多時,便歪頭睡了過去。
一直沉默寡言的太子卻又坐了起來,掀了被子,慢慢地爬到她身側,居高臨下,長久地凝視著她。
她睡得這樣熟,身體蜷曲,幾乎想像貓一樣將自己整個團起來。
“邵萱萱。”
太子輕喚了一聲,自然是得不到應答的。
他便拉開帳幔,悄無聲息地下了床,抬手將燈熄滅,整個人便徹底融入黑暗之中。邵萱萱要是這時睜開眼,便能看到他是如何熟練地抹黑走到案前,磨了墨,擎筆練習,足足寫了半個時辰。
更漏聲在午夜無人時聽來尤其清晰,太子抬頭看了眼窗外,擱下筆,將寫好的那一疊鬼畫符一樣的宣紙捲起,收好。
他地換了衣服,走到床前掀開帳幔,確認了邵萱萱仍舊在熟睡,又在香爐裡添了些寧神助眠的香料,這才從耳房後的窗戶邊翻出。
一點兒動靜也不曾發出。
其時浮雲蔽月,花影扶疏。那個影子自由得彷彿一陣風,幽魂一樣在偌大的皇宮中游蕩。他先是沿著邵萱萱夜裡走過的地方一步步行走,而後出了通訓門,跟著那點隱約的蘭花香,一路循香而去……
邵萱萱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猛然坐起,鼻間全是四溢的粥香。
張舜見她醒了,掀開簾子將梳洗用具和早飯都送了進來。
邵萱萱有點受寵若驚,一邊洗臉一邊探頭探腦往外看,確信太子不在屋內,才問:“張公公,太子殿下呢?”
張舜抬眼瞄了她一下,“殿下一早精神大好,著吳公公請了太傅和齊王殿下,正在書房對弈呢。”
邵萱萱“哦”了一聲,低頭喝粥,喝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麼,又問:“太傅和齊王殿下……都長什麼樣?他們……來過這裡嗎?”
張舜奇怪地看她:“那是自然。”
“昨天早上來的人裡,”邵萱萱壓低聲音,“有沒有他們呀?”
張舜顯然不樂意再告訴她了,抿了抿嘴唇道:“你要是吃飽了,我就把東西端出去了。”
邵萱萱不敢再問,埋頭苦吃,心裡卻如有溫火上的梗米粥,哪怕火勢不大,也咕嚕咕嚕冒著泡。
矮案上早已經準備了筆墨紙硯,邵萱萱吃完,張舜便找宮人一起將桌案抬到了榻上。
“殿下吩咐,用畢了飯便該做事了,春熙宮不養閒人。”
邵萱萱嘆氣,拿起毛筆在紙上隨意畫了朵醜兮兮的小花,又很快劃掉,託著腮幫子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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