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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草木倒是極其繁盛,自由生長,無拘無束,姿態之大氣遠非鬧居同類可及。蕭沐歌喜愛各種草木,這凌少櫻是知道的,但她可不認為這裡的草木已經有了令蕭沐歌心馳神往的魅力,論境界,這兒跟萬草齊聚的落涯谷比那是雲泥之別,差遠了。
“沐兒,我們還要走多久啊?”她體力還足,就是心累。
蕭沐歌呵呵笑,順手摺下一枝紫色小花遞給已有怨念的少女,“應該快了吧?”事實上他也是第一次來,不認得路,只是憑著印象里人家的描述尋的。
什麼叫應該快了啊?凌少櫻接過花兒,嗅嗅,不是很香,卻很雅,柔嫩的花瓣層層疊疊,含羞帶怯,白色小蕊亭亭玉立,猶染著早晨的露水。嗚嗚兩聲,沒閒情雅緻地將花瓣一片一片摘掉,把花蕊一根一根揪掉,她承認自己是有焚琴煮鶴的心態。
蕭沐歌苦笑不得,香花贈美人這話顯然不適合這小姑奶奶。
“下次我們去雁蕩山,我帶你看看我的草堂,很漂亮的。”凌少櫻忽然想起裴語巒他們的時候,記起來 自'霸*氣*書*庫'己讓裴語巒幫忙蓋的草堂,那是仿的落涯穀雨過草堂。蕭沐歌很順口地來了句:“是麼?”但聽上揚的那調子,算是答應了。
一直在荒野山路上行進,天色由明亮至昏暗只是半天的時間,叢叢樹木掩映了天日,偶爾才有一縷亮光披荊斬棘衝刺而來,竟是異樣的明媚。凌少櫻緊緊抓著蕭沐歌,整個人都快貼到他身上了,半點不肯落下,就怕失一步而差千里。
“別怕,我陪著你呢!”蕭沐歌的聲音恬淡溫潤,帶著讓人心安的沉穩。
就是這樣的關懷呵護,讓凌少櫻常常忘記這少年在平時是怎樣肆無忌憚地欺負自己。嘟嘟嘴,哀怨自己軟骨頭,沒骨氣,心甘情願地沉溺於人家的蜜海。
不過,有個相依相偎的伴兒真的是很幸福的事。
因為有沐兒,所以不會孤單,想要抓住所有的希望,好好活著。
漸漸的,叢林稀疏了,光越來越亮,空氣也乾爽了許多,抬頭可以看見雲下有白色的小鳥飛過,掠過一抹抹剪影,遠遠近近還有隱隱約約的水流之聲,叮咚嘩啦的,很是好聽。
“你看!”凌少櫻指著遠處縷縷炊煙,興奮地跳起來,抓著蕭沐歌的手晃盪不停。蕭沐歌也是極高興,撇去一身的髒亂不管,抖抖身子,呼口氣,莞爾而笑,“是啊,居然讓我們找到了呢!”
只顧高興的凌少櫻沒花時間去琢磨蕭沐歌話裡的意思。
近了,立在高處,蕭沐歌蹙起眉,有些不樂,不過很快就煙消雲散了。他本就是隨意之人,大而化之的性格很會適時冒出來解主人一時之悶。
凌少櫻咯咯笑起來,挽著渾身髒兮兮的沐歌,妙目流轉,用她那極不合意境的調子念出陶淵明的隱逸詩——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沐兒,你的這朋友倒是陶老的知音人呢!這不是說‘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麼?果然高人,呵呵!”
微微夕色裡,算不得小的村子約莫有百十來戶人家,有些已經在生火備晚炊,有些還在分散的田裡勞作,村口古樹下七八個老人呵呵笑著不知在扯些什麼,十幾個孩子跑來跑去追逐嬉鬧,土路上塵埃隱隱,間或還有拉車牛留下的糞便。這是君山之緣的一個普通鄉村。
蕭沐歌不愛塵埃,卻愛這繁華之外的清靜安寧。
碧野朱橋當日事
蕭沐歌要找的人就住在這村子裡。
東晉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是多少隱逸之士夢寐以求的,那裡比天涯海角還遠離俗世紛擾,山明水淨,純潔無汙,雞犬在桑竹陰裡司晨守夜,莊稼在酣眠裡自由生長,人心就同那條鋪滿桃花的山溪,蜿蜒在水之淵源,山之盡頭,好似高山晶瑩雪,陽光只為其增色,星月不掩其光芒,一朝隨春入凡塵,則消融殆盡,與濁水俱流東海。所以,無人問津,縱然是求之不得的無奈,也是對一方淨土痴心的守護。
而這村子,顯然只是大莫朝很常見的山裡村落,披著夕色陸陸續續歸家的農夫農婦們也不過是千千萬萬面朝黃土背朝天伺弄土地的尋常人裡毫不起眼的一小群,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隻能用“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來作答。
蕭沐歌苦笑兩下,還是很坦然地接受事實。
“我這朋友脾氣有些古怪,你見了他,切莫耍公主性子,他很是不喜王公貴族。”
“你不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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